雨燼這半個風府主人的話,如今顯然很是管用,而且也很是受人愛戴。而梅如雪從那會走了就再也沒有出現,但對於雪公子,風府人人都留了一分敬畏。比雨燼有過之而無不及。

    總的來說,風雲輕不在這空擋,這兩位主子的話都可以撐起一面天。這也就是風雲輕爲什麼消失了這麼些天風府沒有半分散架的樣子。

    據說太子府楚朝顏出事兒之後,太子妃王凌然就沒有主心骨一般,太子府上下早已經散亂了一團,要不是老皇帝出面,怕是太子府早雞飛狗跳了。

    這便是差距。

    風雲輕吃了兩大碗雨燼親手做的陽春麪,又美美的睡了一覺,晚間的時候總算是一掃這些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重新的活了過來。

    僅僅才七日的時間,相思閣滿院的海棠花便開了,芳香彌散整個風府。

    風雲輕躺在一株海棠樹下的躺椅上,喫飽喝足,精神抖擻的吹着小風,聞着花香,覺得塵世真美好,以前到處看不順眼的風府如今看哪兒哪兒順眼。好不愜意。

    雨燼坐在她的身邊,溫柔的看着她。柳香殘信誓旦旦的說從今以後不要柳府了,只跟着風雲輕在一起,無視雨燼這個正派的老公,死皮賴臉的坐在她的另一邊,一雙桃花目也是颼颼的放電。

    風雲輕左右似乎被兩個千瓦的電光燈烤着,不但不覺得烤,而且越發的愜意。在谷底她連做夢都不敢想象還能再見他們,如今別說是一千瓦,就是一萬瓦她也還是覺得愜意。

    這前後變差太大啊果然是心境能決定一切。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風雲輕才知道什麼叫做人不能脫離羣體而存在。

    蘭兒、子夜、仙仙、珠珠、鳳影等人在風雲輕醒來之後就又來了,坐在風雲輕的對面,也是看着她不錯眼珠。小李子早就在那候着,同樣的眼圈紅紅的,小身子乾巴骨瘦的,顯然這些沒喫好沒睡好,天營養不良。

    可見風雲輕這回玩大發了。

    壓抑住心中的酸酸的,暖暖的,想大哭的衝動,風雲輕用笑掩飾着自己的感動。前世可是從來就沒享受過這麼多人關心的感覺,今生如此多關心她的人,也不枉此生了。

    夜幕垂了下來,相思閣院中被掛了幾顆碩大的夜明珠。

    風雲輕掃了一圈衆人,最後目光定在蘭兒的身上道:“蘭兒給我說這些天的情況,沒說到的你們再補充。我就是被困在谷底,天天找出口,沒什麼好說的,就不必我說了。”

    風雲輕將楚朝顏的事兒給隱了起來。畢竟這種事兒可不能瞎說的。她倒是無所謂,可是楚朝顏是一國太子,這要是被傳出去,楚朝顏就完了。她聰明的將話給堵死了。

    雨燼眸光輕閃了一下,淺淺而笑,靜然不語,似乎是認同了。

    柳香殘則是哀怨的瞥了風雲輕一眼,楚朝顏之心幾乎在座的誰都知道,他就不信近水樓臺這麼些天,那混蛋沒做點兒什麼出來。欲蓋彌彰,風雲輕這明顯的是在掩飾和封路。顯然是有事兒。不過也只是哀怨了一小下,柳香殘倒是沒言語,表示認同了。

    子夜、蘭兒、鳳影、仙仙、珠珠等人則是心中都各自的鄙視了風雲輕一下,將本來要探究的八卦收起。躲不過就男女那點兒事兒,他們也認爲沒什麼大不了。可謂是心知肚明。念在她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就繞過她了。衆人一直默許。

    接收到衆人的眼光,風雲輕小臉頓時閃過一絲窘迫之色。覺得她這是與一羣狐狸爲伍,而且這些狐狸還都是她帶出來的。什麼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就是。

    但風雲輕天生的臉皮後,只是微微尷尬和窘迫過後,便依然優哉遊哉的半躺在那,沐浴清風。

    蘭兒覺得小姐又開始裝了,清了清嗓子,當先開口:“就從小姐出事兒那天開始說吧”

    “嗯”風雲輕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當時小姐和玉公子去了宮裏,我和雨燼公子去了藍王府”蘭兒立即道。

    “等等,玉無情呢他在哪裏我怎麼沒有看到他”風雲輕一聽蘭兒提起,才發現她回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玉無情,這是不應該啊

    雨燼柔聲開口:“輕兒別擔心,玉公子被血蝙蝠咬傷了,解毒雖然費了一番功夫,但還是保了他安然無恙,如今

    還在昏迷着,青靈姑娘說明日就可以醒來了。”

    “是那女人給她解的毒”風雲輕一聽玉無情也被血蝙蝠咬傷了,小臉一變,又聽是李淼兒那個女人給玉無情解的毒,頓時蹙眉:“她有那麼好心”

    “是雪公子吩咐的。”雨燼面色不變,溫柔的道:“我也檢查過了,毒是解了,而且身體無恙,你要是不放心,等會兒我們去看看。”

    風雲輕點點頭,不再言語了,要是梅如雪讓那女人做的事兒,那女人沒有不做的。不過梅如雪還好心管玉無情這倒是讓她意外了,那狐狸除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外,從來是不會有這麼好心的,除非是有利益驅使。難道

    “他是不是又想利用玉無情”風雲輕立即道。想起上次他讓李淼兒那個女人利用玉無情報恩之心抓了燕雲,風雲輕頓時激動冷冽了起來。

    “輕兒,雪公子沒有你想的那般,哎,你呀”雨燼看着風雲輕有些激動,立即伸手拉過了她的手安撫,輕聲道:“自從你和太子殿下一同墜下了斷魂崖,雪公子不眠不休,整整在鳳凰山找了好幾日,後來一點翠找到了你的消息,他才罷手。”

    風雲輕一怔。雨燼頓了頓又嘆息的道:“輕兒,玉公子因你受傷,若是出事兒,你回來必定是不安心,他是爲了你。”

    風雲輕再次一怔。不再言語,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簾,她對梅如雪的誤解曾幾何時已經如此深了深到他做每一件事情她都會首先想到他是爲了利益

    嘆了口氣,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笑,無所謂的擺擺手:“腳底泡都是自己走的,誰叫他有着不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呢算了,既然玉無情沒事兒就好。蘭兒你接着說。”

    蘭兒點點頭,繼續開口:“當時小姐和玉公子去了宮裏,小姐走後不久,我和雨燼公子去了藍王府,藍世子那個時候正在被太醫診治,柯伯將我二人請了進去,雨燼公子要等太醫給藍世子診完後來這一等便是兩個多小時,就在我們剛要見到藍世子時,便知道小姐出事兒了。”

    “我和雨燼公子立即的趕去鳳凰山。那時候玉公子已經被血蝙蝠咬傷昏迷不醒。雪公子早已經較我們之前到了。”蘭兒一字一句,儘量放慢,吐字清晰。

    “我記得我最後將十多隻血蝙蝠都殺死了難道還有而且梅如雪先到的”風雲輕蹙眉。

    “是,不但有雪公子,還有九皇子,似乎是九皇子從皇宮出來也遭到了血蝙蝠,正巧趕上雪公子救了九皇子,這時候似乎是看到了小姐在斷魂崖放出的信號。所以雪公子和九皇子當先趕去了。不成想晚了一步,沒能救小姐和太子殿下。雪公子要跳下斷魂崖,後來被後來趕去的青靈姑娘和梅府暗衛給攔下了。”蘭兒繼續道。

    她和玉無情離開皇宮的時候楚緣夕還在宮裏。也就是她走後,楚緣夕出宮,才遇到了血蝙蝠。看來這是針對南陽皇室皇子的謀殺。

    她放出信號風雲輕只能想起最後天羅地網的那兩招,根本就沒放信號。對了,她想起來了,估計是扔化屍粉的時候將信號彈一起給扔了出去。所以先引去了梅如雪和楚緣夕就不奇怪了。

    按理說梅如雪應該不會救楚緣夕纔是。沒想到他倒是救了。估計是爲了讓德貴妃和楚緣夕對付楚朝顏,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否則風雲輕想不出來其它,哪方面來說梅如雪都沒有理由救楚緣夕的。

    不過蘭兒說到梅如雪要跳下去,她還是蹙了蹙眉。心絃猛的顫了一下,那死狐狸還算唸了一分情意。只不過可惜,他們的路到如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稀裏糊塗的走出了這麼遠,如今她身邊這麼些人,已經不能回頭了。

    想起今日的那個懷抱,心裏只能再次無聲的嘆息一聲。希望青靈那個女人能走進他的心吧站在高處俯視天下,她站在他身邊做不來,青靈那個女人一定可以做得來。

    雨燼和柳香殘同時偏頭看了風雲輕一眼,風雲輕睫毛輕輕的垂着,上方的一株海棠花枝在她的頭頂上投了一抹暗影,他們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只是距離很近,似乎能感覺的出她心中的無奈和嘆息,還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心中都微微一緊,看到風雲輕擡起頭,小臉平靜無波,對着蘭兒道:“看着我幹什麼繼續啊”

    心中忽然同時的鬆了一分,隨即又想到本來那人和她是天生一對,十年情意,如何能抹殺便也釋然了。他們所求無多,只想着能陪在她的身邊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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