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蒼卓勾了勾嘴角,鄭重地點頭。
雲戈皺眉,她當然知道幻之境是人心底最渴望的東西幻化成的幻影,龍蒼卓居然在裏面有豔遇,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在自己之前肯定還喜歡過別人。他在裏面和她再續前緣了
雲戈從來沒有打聽過龍蒼卓感情上的過往,不知爲什麼這會兒心裏酸得厲害,有句話說得好呀,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龍蒼卓若不是還惦記着她怎麼可能在幻境裏想到她呢。
龍蒼卓不知道眨眼間雲戈已經給他臆想出一斷前塵情願來,但從雲戈的表情來看,她想得覺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龍蒼卓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低低問道:“在想什麼”
“她是誰”雲戈也不繞彎子,直接了當地道,臉色有些陰沉。龍蒼卓一怔,半晌才弄明白雲戈的意思,不禁抵笑出聲,微微俯身貼到雲戈的耳旁,溫熱的氣體有一下沒一下地撲在雲戈的頸間,弄得她一陣臉紅心跳,怒意卻在心口打了轉兒又轉回來。
不由地對龍蒼卓的色誘有些憤憤然,剛想從他懷裏掙出來就聽見一個魅惑的聲音輕飄飄的鑽進耳朵裏。
“沒想到你連自己的醋也喫呢”龍蒼卓的聲音不大還帶着一些輕笑。
雲戈的臉轟的一下就高熱量佔領了,她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又喜又氣,喜得是那個人是她自己,氣得是龍蒼卓居然嘲笑她
她咬咬脣瓣,用手肘狠狠地向後撞去,龍蒼卓悶吭一聲,哀怨道:“謀殺親夫呀”雲戈抽抽嘴角,赫然發現某人最近越來越貧了。
不過,能出現在他的幻境裏,雲戈的心裏開出一朵花蜜來,甜甜地膩在一起。看着龍蒼卓依舊喫痛的模樣,她難得地心底生出幾分愧疚,後悔自己剛纔下手太重。
“你,在裏面遇到了什麼”她一面不好意思地問出口,一面更不好意思地揉上龍蒼卓的胸口。
龍蒼卓勾勾嘴角:“輕點兒。”
雲戈低低“哦”了一聲,放輕手上的力度:“這樣呢”龍蒼卓滿意點頭,一臉享受的樣子,看了一眼雲戈聽話的小摸樣,誘惑道:“真想知道”
“你到底說不說”雲戈抽回自己的手,憤憤道。這傢伙真是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點兒顏色就五顏六色呀
龍蒼卓捉住她要退回去的小手,按在他心口處,沉吟了片刻才用極小的聲音在雲戈耳畔低訴:“我在裏面遇見我母妃,她還活着,然後遇見你,我母妃和父皇都很喜歡你,我們大婚,然後”
“然後什麼”見他停下來,雲戈仰了仰頭,追問出口。
“然後,我們有了小不點兒和小糯米。”
雲戈凝眉:“那是什麼”
龍蒼卓將她抱得更緊:“兒
子和女兒。”
雲戈愣怔了片刻,然後悲催地發現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後來實在覺得羞赧乾脆躲到了龍蒼卓的懷裏。
龍蒼卓腦子瞬間打結,不知道如何回答雲戈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絕對比經典的婆媳一同掉進水裏,男的先救誰更加難回答。
不過龍蒼卓很快反應過來,在雲戈額上輕輕印了一個吻:“獎勵你一下”
雲戈不明所以:“獎勵我什麼”
龍蒼卓沉吟片刻:“獎勵你與衆不同,出類拔萃”他頓了頓又道:“尤其是喫醋的功力特別出類拔萃”連自己的醋也喫,實在太出類拔萃了
雲戈摸摸鼻子,堅決否認某人的“讚美”:“其實我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出類拔萃實在不該用在我身上。”
其實雲戈不是喫醋是擔心,就算裏面的人是她,那也是假的。可萬一龍蒼卓真的被幻境裏的生活迷惑住了不捨得出來了怎麼辦
經過這麼一鬧,雲戈忽然想起一件兒,今天是月圓之夜,即使在神塔裏也改變不了自然規則,而龍蒼卓卻好好的,頭髮墨黑,瞳孔正常,一點事兒也沒有的樣子。
“你今天沒有覺得不舒服麼”她一頭霧水地問出口。
龍蒼卓這纔想起小金蛇解掉自己體內換魂咒的事兒,遂告訴雲戈。雲戈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小金要鑽進他的體內呢,怪不得它出來的時候極其虛弱,之後昏睡了一天一夜。
雖然他們從來不知道有人刻意將換魂咒種在龍蒼卓體內有什麼確切地意圖,也理不出這件事的頭緒,但龍蒼卓不用再忍受月圓之夜的變異之苦確實是個喜訊。
夜逐漸變深,幾人接連進入夢想。似能感覺到他們的意識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他們靠着的那顆桃樹突然將一個枝條垂彎下來,輕輕地捅在清風的肩膀上。
清風下意識地用手拂了拂肩頭,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垂下來的桃枝幹脆將“魔爪”伸向清風俊美的臉頰,輕拍在上面,那動作就像人在叫醒同伴一樣。
清風心下一警,猛然睜開眼,卻除了垂在眼前歡快晃動的一條桃枝什麼也沒發現,清風溫柔地笑笑,將打擾他睡覺的小桃枝順到一邊,閉眼,繼續睡覺。
小桃枝安靜了片刻,看着清風安詳的睡姿它深深的鬱悶了,自己居然被赤果果的忽視了,不行,它一定要找到存在感,有些賭氣地晃晃枝條,一道棕木色的氣團從兩人粗的桃樹裏鑽出來,隱約形成一個嬰兒的形狀,她飛到清風耳旁,咯咯地笑了幾聲。
清風耳朵一動,徹底醒了。
看着眼前的若隱若現的小人兒,清風眼裏閃過一抹詫異,想了剛纔就是她在搗亂,感覺到她沒有惡意,清風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