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戈看了他一眼,“撲哧”笑出聲來,“沒想到你這個通緝犯還挺保守。你知道我的家鄉啊,男的和女的要是感情不和的話可以離婚的。嗯~離婚就跟你們這裏的和離差不多。離婚之後就各自婚嫁,互不想幹了。”

    面具男心裏一咯噔,他以前只聽她說過一夫一妻,沒想到還有離婚這麼一說,這可真夠嚇人的。不行,他以後得給她洗洗腦,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只是她口中的紀塵是誰面具男人苦笑一聲,一個月沒見,這個女人居然又惹了桃花,他怎麼覺得喜歡她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兩人聊着聊着,從貼牆站着到靠牆坐着,面具男發現雲戈在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心扉更加敞亮,有什麼說什麼,一點兒顧及也沒有。他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難得地機會,偏過頭來問她:“你理想中的另一半是怎樣的”

    雲戈藉着酒勁,乾脆把自己的心裏話全部倒了出來,她毫無邏輯地說:“愛一個人很容易,可是愛了之後呢,會有爭吵,誤會,甚至有一天會覺得厭倦了,未來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我理想中的另一半麼首先,我要喜歡他,然後他要喜歡我,永遠不讓我傷心,如果爭吵了一定要哄我,然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男人看着她眼睛中盈溢出來的霧氣,心底一抽,自己是讓她傷心了吧他也知道今天那種場景有多傷害人,他說那些話時多覺得像在受凌遲之苦一樣,何況是她呢

    是,他就是白天叫雲戈給那個假女人道歉的龍蒼卓。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他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雲戈會離開自己,絕對是因爲自己傷了她的心。

    龍蒼卓不動聲色地將雲戈的小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就靜靜地聽她“吐槽”。雲戈越說越開,不知不覺自己引到了那件事兒上,她望着月亮長嘆一聲說:“我現在終於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壓根不知道我是誰”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糟心的麼好歹她也和龍蒼卓談了小一年了呀,還生生死死經歷過那麼多事。什麼情比金堅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就是愛情了。

    龍蒼卓也不作聲,只是默默地用手摟上她的肩膀,雲戈感激地看他一眼,吸了吸小鼻子說:“謝謝你啊,通緝犯大哥。”趴在面具男的肩頭上她看到他那菱角分明的下巴,突然對面具下的那張臉產生了興趣,她調皮地眨眨眼,趁男人不注意猛地伸手去摘,小手卻男人抓在手裏。兩人陷入了對望中。

    良久,雲戈抽抽自己手,沒抽回來,她說:“那個,我只是好奇你長什麼樣子而已,你不喜歡讓別人看的話我就不看了。”說完她還不好意思地吐吐小舌頭,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剛纔有些莽撞了,一個通緝犯怎麼肯能願意讓別人看見他的樣子呢。

    龍蒼卓看着她的樣子,剋制住想將她抱緊懷裏的衝動,柔聲說:“不是不能讓你看,是我這張臉只有我未來的妻子能看。”他對她撒謊了,因爲不想讓她看到他就是白天那個傷害她的混蛋,不想讓她知道他傷害了她晚上又戴着面具來欺騙她。就算是讓她知道這件事也不是眼下這個最壞的時機。

    雲戈尷尬地乾笑兩聲,“是這樣呀,那我不看了,不看了。不然你未婚妻該喫醋了。”她哪裏知道這個面具男有沒有未婚妻呀,就是不敢看了,再惹一身麻煩出來可就不好玩了。她到底是龍蒼卓的未婚妻呀,雖然他今天讓自己很難過,可她也絕不會沒讓他解釋一下就宣判他的死刑,那樣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其實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不然在清風,幽夜那麼多優秀的男人裏她爲什麼嘟嘟喜歡上了龍蒼卓呢

    龍蒼卓料到她會這麼說,可真聽她說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是動容了一下,她的小女人並沒有因爲白天的事情就不要他了,就打定主意不再愛他了。

    他就是喜歡她這種性格,是她的,她從不相讓,也從不喫虧,即使是在愛情上。

    等他再看她時,雲戈已經伏在他的肩頭睡着了。龍蒼卓不放心地點了她的睡穴才把她抱在懷裏,微微低頭,嘴脣就抵在她的額頭上,這一個輕淺的吻,持續了好長時間。一個月不見,他實在很想她

    懷裏的人恐怕從來不知道,當他在山崖邊上發現她的蹤跡時,他覺

    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腳下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摔下去會是什麼感覺,他只要一想到這些就恨不得馬上跳下去陪她,可是他怕,他很怕雲戈沒有死,自己卻粉身碎骨了,陰陽相隔纔是真正的永別。

    他在青霞谷找了她整整半個月,可一點消息也沒有。那半個月他活得就像個野人,衣服破破爛爛,鬍子長了老長,頭髮也凌亂不堪,眼神呆滯就像沒有思想一樣。雲戈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認不出我是誰;龍蒼卓卻覺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愛你卻找不到你,最沉重的心酸是找到你了卻不能認你。

    當初那個和雲戈長得一摸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以爲自己心心念唸的想在心尖兒上的人終於回來了,興奮過了頭纔會一時糊塗。沒過多久他就發現哪裏不對勁,那次和她親熱,關鍵的時候她也疼,可她表現出來的那種疼很不真實就像裝出來的一樣,他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身下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雲戈。急急穿好衣服翻下了牀。

    這就是雲戈當初看見的那個片段的全部內容。

    龍蒼卓想着近日的一切,又寵溺地吻了吻雲戈的睫毛,低低在她耳邊輕語:“等你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會原諒我麼”

    “雲戈雲戈”

    龍蒼卓輕柔的話音剛落,巷子的入口就傳來一個焦急地聲音,他不得不解開雲戈的睡穴匆匆躲了起來。

    很快,他就看見一個青衫男子走了進來,步子有些急,頻率很快,看到靠在牆根處的人兒更是跑了起來。龍蒼卓擰了擰眉,下面的男人他沒見過,可憑男人的第六感他知道這就是雲戈口中乾淨溫暖的紀塵,比清風少了一些仙氣,多了一些溫暖的氣質,看到他拿右手碰雲戈他恨不得立馬衝上去砍了他的右手,看到他用兩隻手將雲戈抱起來,龍蒼卓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尼瑪這一個一個的男人缺女人去窯子裏去呀,幹嘛非得跟他搶,他現在不僅蛋疼還肺疼,裏面跟着了火似的。

    紀塵見雲戈只是睡着了才鬆了一口氣,只是他抱着雲戈出巷子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一眼,看的方向就龍蒼卓的藏身之處,黑暗中,龍蒼卓瞧見了他眼裏的精芒,帶着若有若無的挑釁。這個男人絕對已經發現了自己,龍蒼卓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的背影,不知爲何覺得有些熟悉,卻說不上哪裏熟悉。

    雲戈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很少喝酒,昨晚醉得不輕。起來的時候渾身痠痛不已,身子像散了架一般,她自言自語地嘟嚷:“怎麼喝個酒跟大家一樣,又酸又沒勁兒”

    “你要是再喝多一點兒被戴面具的壞人拐跑了都有可能。”紀塵端着一碗解酒清粥走進來。

    “紀塵你什麼時候來的呀”雲戈驚喜道,還沒等人家說話她就恍然大悟地長“哦”一聲,指着紀塵說:“我知道了,你就是那麼面具男是不是”要不然他剛纔怎麼說她再多喝一點兒會被面具男給拐走呢。

    那個偏僻的小巷子應該不常有人去吧,沒道理紀塵就走到那兒發現了呀。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紀塵就是面具男,自己不省人事之後他還將自己帶了回來。

    紀塵輕笑着說:“什麼面具男,我剛纔是在打趣你,幾天不見,怎麼智商下降了”說着還將手裏的碗遞到了雲戈手裏。

    雲戈擰着眉毛看着他,“不是麼”像是問他又想是問自己。她看着紀塵那坦蕩樣兒,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她知道了那個面具男不是說他偷了人家的錢麼,紀塵一定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幹過那樣的事才否認自己是面具男,嗯肯定是這樣。誰說她的智商下降了,明明是提高了好麼

    雲戈“嘿嘿”地笑起來,一副“我懂你,不爲難你”的表情,弄得紀塵想解釋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算了,讓她誤會自己是面具男也不錯,至少她對面具男挺友好的。他搖着頭笑了笑,說:“快把粥喝了吧。”

    他不說還好,他一提粥,雲戈的肚子就咕咕叫起來,她尷尬地將臉埋進碗裏,額額額自己這不爭氣的肚子呀已經是第二次在人家紀塵面前叫了。一個女人在一個長相俊美,氣質優良的男人面前這麼丟人真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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