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聖心難測

    很快蕭白然就來了,身後跟着一支御林軍。看到周子揚的頭顱,他棱角分明的臉繃得緊緊的,眼中盛滿怒意:“怎麼回事”

    “皇上,皇上,倩兒好怕”周冰倩撲進蕭白然懷裏,緊緊的勾着他的脖子,身子顫抖個不停。

    蕭白然的心疼了起來,擁着她柔聲安慰道:“別怕,朕來了”

    “恩”周冰倩弱弱的應了一聲,滿臉都是淚。她緊緊的抱着蕭白然死不鬆手,“皇上,你不要離開倩兒”

    “好,朕不會離開你的。朕會徹查此事”蕭白然憐愛的輕拍她的背脊。

    脆弱的女人永遠比強悍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疼,當年蕭白然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兒的在周冰倩手上化成繞指柔的。

    “恩,皇上你一定要爲周家作主啊有人潛入天牢殺害了倩兒的兄長,還囂張的把頭顱送到翊坤宮來恐嚇倩兒”

    “放心,朕會爲你作主”蕭白然信誓旦旦。且不管周子揚是死是活,敢殺了人還把頭扔到翊坤宮就是在挑釁帝王的威嚴他絕不容許

    “好”

    周冰倩閉上眼,心中澎湃着無窮的恨意。先是雷天,再是兄長,都是同樣的死法,同樣的送到她眼前,這絕非巧事,而是有人刻意爲之而且接下還不知道會輪到誰她受夠了處於劣勢捱打的滋味,必須化被動爲主動

    只是,她想不出來,這世間除了顏緋衣還會有誰有這樣的手段來報復她

    是她嗎不不,不可能顏緋衣已經死了,是她親手用糠塞了她的嘴,用發矇了她的面葬入皇陵的。

    可不是顏緋衣,那還能有誰難道顏家還有漏網之魚

    一定是這樣

    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今日的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見不得光的周冰倩,而是雲洲的皇后,她的身後站着雲洲的帝王,那就是她最強最有利的後盾

    帝王一怒,伏屍千里,既然兄長已經死了,就藉此事把敵人揪出水面以絕後患

    “好了倩兒,朕你睡會兒”蕭白然心疼的哄道。

    周冰倩只是固執的搖頭。

    蕭白然無奈,只得陪她一起睡,直哄到天快亮才把她給哄睡。他起身準備去上朝,還沒有走到養心殿,負責看守天牢的刑部尚書胡大人和京兆尹劉大人匆匆來報:“皇上,周子揚昨晚逃獄,然後被人在暗巷給殺了臣等剛剛找到他的屍體,但頭顱卻沒有了”

    “逃獄”蕭白然面色一緊。

    “是,臣失職,請皇上恕罪”胡大人匍匐在地上。

    “確定是逃獄嗎”蕭白然問。

    胡大人顫了一下,伏得更低了:“臣確定。”

    胡大人是蕭白然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他的話就像一塊石頭投進蕭白然的心湖:周家竟然大膽到逃獄了嗎

    一年多之前,顏家也有人逃獄逃獄是蕭白然最不能容忍的

    “周子揚的頭顱已經

    被人送到翊坤宮了”蕭白然陰沉沉的說,怒意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強烈了。

    胡大人和劉大人皆大喫一驚,本就忐忑的心更是懸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這人被人了他們已經難逃罪責,頭顱還驚嚇了皇后,他們的性命怕也成問題了。

    周子揚畢竟是皇后的兄長,販賣死鹽之禍以來受牽連的皆已被斬,只有周子揚還活着,可見皇上有心寬恕。所以周子揚在天牢裏還能每天睡着香噴噴的稻草,結果倒好,人死了

    現場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蕭白然吐出五個字:“越獄是死罪。”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五個字。

    胡大人和劉大人同時顫了一下,默默的相視了一眼,懸着的心落回肚子裏。這真是奇了怪了,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兩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秦公公察顏觀色的、小心的上前陪着笑臉:“皇上,快早朝了。”

    “恩,走吧,去早朝。”蕭白然沉聲道,“胡卿劉卿,隨朕一起去上朝吧”

    “是。”胡大人和劉大人這才爬起來,跟着蕭白然去早朝,兩人心裏都有了底:皇上怕是動周子揚動殺機了,幸好幸好。

    還未進殿,就傳來周閣老哭天搶地的聲音:“皇上,你一定要爲臣作主啊,臣的長子昨夜”

    “朕已經知道了。”蕭白然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周閣老的哭喊。

    周閣老一愣,哭喪着臉的表情就這樣僵在那裏,繼續也不是,收也不是。再看隨之而來的胡大人和劉大人一臉輕鬆,他的心涼了下去,急忙轉個方向跪到朝堂正中:“皇上”

    “周子揚販賣私鹽,朕看在皇后的份上有心寬恕幾分,他卻不識好歹的逃獄,被人誅殺是其活該”蕭白然冷冰冰的說。

    周閣老真的傻眼了,皇上這是不管了

    他還在愣神,朝會已經開始了,宋大人上報道:“啓奏皇上,玉山城昨夜急報,說松林縣暴發鼠疫已經造成人員傷亡,請求朝廷支援”

    “鼠疫這還不到夏天怎麼就有鼠疫了立刻派人過去,一定要阻止鼠疫曼延”蕭白然道。

    “是”

    大家該上報什麼的上報什麼,一致忽視還跪在殿中央的周閣老。就連他的親家風行素也只是沉默,再沉默。

    周閣老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現在所有的都在看他的笑話皇上怎麼能這樣對周家他一張老臉漲成了紫絳色,連怎麼退朝的都不清楚。

    散朝以後,很多朝臣都例行公事的來向周閣老致哀,風行素也在其中:“周閣老,節哀。”

    “風相,你看這事”

    “哎,節哀,往後再說。”

    周閣老本來想說我們兩人一起節哀,結果風行素搖搖頭便走了。他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裏,心裏鬱悶得抓狂。是啊,人死了,親事也作廢了,朝中之人都是牆頭草,最會察顏觀色。就算是周氏一黨的一人,也會因聖意的改變而在此事上孤立他的。

    他的兒子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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