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蕭白然一身便衣站在蕭白然下,擡頭看着牌匾一字一句的念,若有所思。
才站了一會兒,就見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揮着手帕迎出來,親暱的往蕭白然身上貼:“客倌,您是要聽曲還是看舞妾身蘭心”
打扮成家丁模樣的青龍、白虎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中間。
蕭白然看着這個濃妝豔抹的老女人,一陣惡寒:蘭心,此等形象還真是污辱了這個名字。
蘭心一愣,旋即老成的笑開來:“爺,裏面請”
蕭白然點了點頭,邁進百花樓。因爲是藝妓坊,所以中午也有不少客人,蘭心引着他進了二樓廂房:“爺請稍坐,蘭心這就去讓姑娘們來伺候”
“語嫣。”蕭白然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是”蘭心福了一福,出了廂房讓小丫頭去請語嫣來唱曲。
梅月擔心的追上來:“大姐,裏面的可是”
“恩。”蘭心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他點了語嫣,來者不善,你去外面守着,別讓主子過來。”
“是。”梅月點點頭跑出去。
很快語嫣就來了,道了個萬福琵琶一彈便唱了起來。
蕭白然掃了她一眼,在心中冷笑:周子揚的舊相好果然在這裏,周冰倩動用了緋衣門都沒能殺了她,這地方不止是歌舞坊這麼簡單
他起身推開窗子,正好看到一個臉戴牡丹面具的女人進了後院,雖然戴着面具,那女人給他的感覺卻極爲熟悉,他看向青龍。
青龍會意,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還在彈琴唱曲的語嫣不動聲色的垂下眼
依舊沒有靈淵的消息,不過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失望之餘風悠若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進屋後便聽說蕭白然在百花樓,她驚了一下,這裏不能再久留。她拿起剛卸下的牡丹面具遞給梅月:“你戴上它把他的人引開。”
“是。”
稍頃,梅月戴上牡丹面具走出房門,站在院子裏。
那樣豔麗的牡丹面具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蕭白然等人的注意,他緊盯着院中人的,可是盯了一會兒那人竟然又折回屋去了,什麼也沒幹
蕭白然猛的反應過來:“壞了,金蟬脫殼”
他扔下語嫣直接從窗戶掠了出去,他一走青龍和白虎也跟着走了。
大街上,風悠若惆悵的往風府走。滿腦子想的都是靈淵
該死,他到底去哪裏了那麼大一個活人總不會就地消失吧
“娘子,聽說你在找我”
忽然,熟悉的聲音傳來,似隔了千山萬水狠狠的砸到她心上。
風悠若打了個激靈轉身看過去,靈淵站在大街中央,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切都成了水墨背影,她的眼裏只剩下一個他。
“靈淵”
她
大叫一聲就朝他跑過去,靈淵張開雙臂,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如夏花的笑意。
“你跑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還以爲你去見閻王了吧啦吧啦”一邊罵一邊伸手去戳他的胸膛,可是罵着罵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聞着屬於他的獨特氣息,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慌亂了許久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她用力推開他,這才發現他華麗的紅衣襤褸不堪,俊秀的臉蛋也髒兮兮的。
心跳漏了半拍,她下意識的問:“你遇上壞人了”
“恩。”靈淵點點頭。
風悠若想起第一次遇上他時,他妖嬈的躺在大街上,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一躺就是三天三夜。這要是遇上個女採花
“你不會”
風悠若口乾舌燥。
“我長得這麼危險,你竟然把我一個人扔下。我好不容易纔從屋頂上跳下來,差點兒摔斷腿,然後爬樹,爬牆,費了好大功夫纔出來。”
原來只是這樣。風悠若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想到他出來竟然不回家害她這樣擔心,不由得怒從心生,罵道:“爲什麼不坐着等我出來了爲什麼不回家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心裏難過就沒有因去”靈淵幽怨的瞅了她一眼。
滿腔怒火剎那間就消了,看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風悠若心疼的擰起眉,愧疚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丟下你,可是我折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對不起,下次我不會亂跑了”靈淵反過來道歉。
風悠若更加愧疚,她朝他伸出手,語氣不自覺的溫柔了下去:“走吧,我們回家。”
“好。”靈淵伸出手放到她的手心。
他的大手蓋過她的手,十指相握,心,砰然而動。風悠若一驚,想抽手,他用力握住,並且借力站起來攬住她的腰肢:“娘子,我差一點兒就被下面的母老虎發現了。”
倘若周冰倩發現靈淵,必定會殺之而後快。而靈淵沒有武功根本不是周冰倩的對手。想到這兒,風悠若更覺得愧疚,於是她放棄了反抗的念頭,乖乖任他攬着。
經歷了昨晚的不安,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她只要他好好活着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很多年以後真相揭開,她才明白她的擔心因何而來,這一夜的驚險代表着什麼,當然,那是後話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們這樣摟摟抱抱實在讓人側目,連緊追出來的蕭白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他看着前面的一雙倩影心裏莫名的難受起來
“娘子,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拋下我,好嗎”
“好。”
也許是被叫習慣了,也許是因爲擔心了許久的心還沒有得到緩衝,總之風悠若就是默許了“娘子”這個稱呼。
走着走着,忽然一陣眩暈傳來,風悠若沒有徵兆的從靈淵懷裏滑了下去。
靈淵大驚失色,一把把她撈上來,風悠若兩眼緊閉,已經失去了意識,而她的眉間一簇小小的紅色火焰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