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花怎麼會這樣”
震驚過後,靈淵心裏只剩下深深的恐懼。
整整一千年,十個輪迴,還是逃脫不了詛咒嗎他下意識的回頭,蕭白然就站在不遠處,正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們。
心咯噔了一下,他抱起風悠若就往家衝。
“皇上。”青龍輕聲喚,不知道主子爲什麼不去追面具人而看人家秀恩愛。
“那位是風家的二小姐吧”蕭白然問。
“是。”
“那他”那個妖嬈的紅衣男子雖然狼狽,但他舉手投足間展示出來的尊貴讓他這個人中之龍都自嘆弗如。
“築雅閣靈淵閣主,一度與風二小姐傳出曖昧,據說連兒子都有了。”青龍道。
“是嗎”不知爲何,蕭白然心裏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那個戴面具的女人”
“跑了。”青龍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暗自嘀咕:要不是皇上一直看着別人秀恩愛,他們也不會跟丟了
蕭白然心裏也明白,微微有些窘:“回宮吧,往後再盯一盯。”
“是。”
一路狂奔回家,正好風行素從外面回來,看到他懷裏昏迷的風悠若臉色大變:“若兒怎麼了”
“不知道,忽然就昏迷了”靈淵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眉間的紅色火焰已經不再閃現,可她依舊昏迷不醒。
“進去再說。”風行素當機立斷。
小院裏穀雨坐在廊下打瞌睡,聽到響動睜開眼,靈淵已經衝入內室,風行素緊隨其後,她嚇了一跳,跟進去問:“二小姐怎麼了”
靈淵把風悠若放到牀上,眉間的異象已經消失,她面容平靜得就像睡着了一般。他焦急的拍着她的臉輕聲呼喚:“若兒若兒”
“咳咳,靈淵閣主不必擔心。”被拋棄在身後的風行素清清嗓子出聲道。
靈淵這才驚覺自己的行爲有多不合適,急忙站起來:“風大人,悠若她”
“你可在她眉間看到什麼東西”風行素沉着臉問。
難道火羽花不是第一次出現靈淵訝異的擡起頭,又點點頭:“有一個紅色的印記浮現,然後又消失了。”
“這樣啊”風行素明顯的鬆了口氣,“閣主不必擔心,這是若兒的老毛病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以前也這樣過”靈淵瞪大了眼睛。
“恩。”風行素點點頭。
靈淵聞言如墜深淵,本就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他無力的呢喃:“怎麼會這樣”
火羽花乃上古神花,代表着無上的祥瑞。而在一千年前,這代表着祥瑞的火羽花卻受到了詛咒成了斷情花。
靈淵慘白着一張俊臉啞聲問:“上一次這樣是什麼時候”
“十三年前。”風行素答,“那時候若兒才三歲,有一次意外落水,她高燒不退羣醫無策。後來額上燒出了紅色的火焰印記,待那印記消失睡上三天便好了。所以閣主不必擔心,若兒脈象並無異常,睡
上幾天便會好了。”
風行素一怔,疑惑的問:“難道不是一個隱形的胎記嗎”
“胎記”靈淵苦笑,“那是斷情花的詛咒,只要動情到一定程度她便會像現在這樣。”
終於等到她再次愛上他,卻是這樣的結局這叫他情以何堪
“斷情花”風行素終於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她不能動情嗎”
“是的。”靈淵點點頭。
“靈淵閣主,恕老朽冒昧,那印記第一次出現時小女才三歲,根本不存在動情之說。你會不會弄錯了”風行素不相信的問。
靈淵搖搖頭:“不會錯的。”
築雅閣靈淵閣主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他這樣肯定風行素的心也沉了下去。
小屋沉寂了下去,風行素和靈淵立在牀前看着牀上的風悠若,各有所思。
許久,風行素看着靈淵悲傷的面容心裏有些不忍:“你對小女真的已經用情至深了嗎”
靈淵點點頭,眼裏的悲傷無限蔓延:“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只爲她而來”
風行素一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閣主既然如此有心,便不要輕言放棄,總會有辦法破解的。”
靈淵只是搖頭,火羽花來自神界,一旦入體便再也無法拿出。風行素一介凡人對火羽花能知道多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難道閣主對自己沒有信心”風行素問。
靈淵沒有回答。
信心嗎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堅定的人了,可是再強大的心也會被無情的歲月給磨碎啊十世輪迴,他們最後的希望,倘若這一次還是挺不過去他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
風行素語重心長的捋着鬍鬚:“年輕人,不要這麼悲觀”
“我知道我只是想靜一靜。”靈淵低聲回答。
風行素識相的走了,順便還把穀雨也給拉走了。
靈淵在風悠若牀畔坐下來,他顫抖着伸出手,輕輕觸碰她的臉龐,一滴淚從眼角滑開來:“緋衣,我們怎麼辦纔好”
一聲沉重的嘆息飄散在空氣中,連空氣都跟着凝重起來。
“爹,阿孃怎麼了”
寒汐不知何時回來了,怯生生的問。
靈淵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寒汐:“汐兒,阿孃又睡着了”
寒汐一愣,小心翼翼的靠過來,探頭往牀上看了看,小臉也變了臉色,驚呼:“是火羽斷情花”
“恩。”靈淵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所以啊,我的小汐兒,短時間內阿孃都不能跟我們回去了,你怕不怕”
寒汐垂下眼,把心底的恐懼小心藏好,再擡眼星眸裏已是一片清明:“不怕一千年都捱過來了,還有什麼能阻止得了老爹嗎”
靈淵一怔,看着兒子慢慢笑了:“是啊,一千年都捱過來了,還有什麼能阻止我一朵火羽花而已,我一定能破了它”
“老爹加油,汐兒看好你哦”寒汐揮揮小拳頭表示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