洢洲,鳳千華再一次來到聖地察看聖花的情況。自聖花復開以來,洢皇便加派了重兵守護禁地,除了洢皇和他誰也不能進入聖地。
可是奇怪的是,這些未開的聖花竟一直保持着花骨朵的形態,雖不至於枯萎卻也沒有長大,更沒有開放的跡象。
“國師,你說這些花還會再開嗎”洢皇歸雁羽擔憂的問。
歸雁羽已經年過五十,但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是一個擁有美貌和至高權利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極盡尊貴。金色的長袍在陽光下哲哲生輝。但就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面對自己的國師卻露出了恭敬之態。
鳳千華表情淡淡的:“聖花還會再開的。”
“真的”歸雁羽歡喜得兩眼放光,“那什麼時候開”
“這要看天意。”鳳千華依舊淡淡的。
“呵呵,說起天意啊,晴兒這次立了大功,可見朕當初立晴兒爲皇太女是正確的。什麼聖女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歸雁羽欣慰的笑了。
鳳千華平淡的面部表情終於出現了一點兒變化,他生氣的看着歸雁羽:“聖女之說是事實而非傳說,更不是無稽之談”
雖然只是小小動氣,卻足以讓歸雁羽惶恐,連說話的語氣都失了王者的底氣:“國師”
“普通百姓不懂也就罷了,作爲歸氏後人的你也不清楚嗎”鳳千華冷笑。
歸雁羽的氣焰徹底熄滅了:“國師所言極是,朕以後會注意。”
“在聖花開放之前,就不要到此來打擾了。”鳳千華道。
“是。”歸雁羽恭敬的應了一聲,當真走了。
清風習來,蘭葉一般的草地沙沙作響,鳳千華微微斂目看着那幾個小小的花骨朵,臉上浮起異樣的情緒。
似愛戀,似惋惜,又似孤寂
來來去去終歸要回到最初的地方。花兒已經歸來,你呢何時纔會歸來
忽然,他嗅到一絲異樣的香,瞳孔猛然收縮他直接掠到聖地中央,用青蔥似的十個指頭去掘地。不一會兒,他拈起幾許新鮮的、殷紅色的土壤,聞了聞,又湊到眼前仔細的看,而後,他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魔之血”
他的手擅抖了起來,指間的紅色土壤悉數抖落,他擡頭看向東方,眼神變幻莫測:“命運,又開始重複了嗎”
久久,他才平復了心情走出聖地,依舊是那種我欲乘風歸去的神仙氣質。
一個童子打扮的少年上前來:“國師,皇上已經走了,皇太女殿下邀您過府一聚”
“不必了,本座沒空。”鳳千華連步伐都沒有停頓一下。
“可是皇太女她”
“書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囉嗦了”鳳千華不悅的停下來,看着自己的侍童,“準備一下,本座要東上,即刻東上”
書棋喫驚的微張着嘴巴,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小跑着跟上去:“國師您怎麼忽然要東上啊是皇上的意思嗎”
“本座的事從來不需要向人彙報。”鳳千華冷笑。
她
風悠若蹭蹭的衝出門,站在路人中央看大街上人來人往,起伏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還是太天真了,周冰倩那個毒婦怎麼會好好養着她兒子那個可憐的孩子肯定被她給殺掉了她現在趕去翊坤宮質問又有什麼用只會讓周冰倩加速坐實她的身份罷了
既然不能去,那就只能忍周冰倩,我們又多了一筆仇她咬緊牙關,十指緊收,在心裏衡量要在什麼時機去殺她合適。
忽然,一個人撞了上來,語氣有些匆忙:“悠若,你怎麼在這裏快跟我走。”
“夏姨”風悠若也吃了一驚。
夏瑜已經往旁邊揹人的小巷子閃,風悠若臉色一沉,跟過去問:“夏姨,這麼着急來找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悠若我到處找你。周冰倩派人去皇陵,看樣子是要撬你的棺木,要不要阻止趁現在還來得及”夏瑜急切的說。
皇陵她還真幹得出來以爲控制了蕭白然的心智這雲洲天下就是她的了嗎
風悠若眯了眯眼:“怎麼這樣突然”
“紫珊死之前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色緋字,所以她坐不住了。”
“原來如此我倒沒發現紫珊臨了臨了還留了一手。不過沒關係,都已經是前塵舊事了,現在冒然過去反而會引起她的懷疑,她要挖就讓她挖吧嘖嘖,得多心虛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去挖皇陵啊明天雲洲朝堂又是一陣風波了”
“話是這樣,但是”
“沒有但是。”
夏瑜還想說什麼,被風悠若打斷:“夏姨,我還活着,那棺槨不要也罷。她一定既然懷疑顏緋衣還活着不證實一下不會心甘,就讓她去證明吧證明完了,她也就死心了”
“好吧,聽你的。哎”夏瑜嘆了口氣,握緊風悠若的手,“緋衣啊,難爲你了”
“我沒事,等洗掉顏家的冤屈我就會離開這裏。”風悠若道。
兒子沒了,她也沒必要再留在這個傷心地。
“你要去哪裏”夏瑜問。
風悠若認真的想了想,說:“我想去築雅閣看看,還想往九洲大陸都走一走。”
“九洲大陸你不都走過了嗎不過靈淵閣主倒是個好人,如果能放得下,倒也不失爲一條路。”
“有白安在,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風悠若佯裝無所謂的聳聳肩。
“那皇太子呢”夏瑜不相信她就這樣放得下
“既然不是我生的,又何必在意”
夏瑜聞言愣住了:“你是說”
“我兒子早死了,那人是周冰倩找來的替代品。這筆帳我會記到她頭上。好了夏姨,不說這些喪氣的了。等一切結束後你就和我走吧”
“你”夏瑜顫抖了起來,眼裏浮起淚光,“你要我嗎”
“當然要了,你是我爹的紅顏知已,雖然不能進顏家,但在我心裏你就是親人。”風悠若拍拍她的肩膀認真的說。
夏瑜高興得泣不成聲,只能用力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