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雅峯上白雪皚皚,雪地之上的一片紅梅是這白雪世界裏惟一的風景。暗香浮動,枝疏影斜,風悠若就在樹下盤腿而坐,屏心靜氣的修練起來。
寒汐只是隨便提點了她幾句,她竟然就找到了其中竅門,熟悉的把體內的氣引導向四肢百駭,再聚迴心田。如此循環反覆,真正做到了心無雜念。
連靈淵都不想了。反正不能想。
寒汐坐在一邊守着她,清澈的眼倒映出她身體裏遊走的氣息,他興奮極了,屏着呼吸不敢叫出來,生怕驚到她:阿孃體內的神力竟然復甦了是不是代表着阿孃很快就能變因神
靈淵上來看到此番情景,腿一軟險些栽到雪地裏。
“怎麼會這樣”他錯愕的微張着嘴,心懸到了嗓子眼。激動、震驚、害怕
離開冥界前他去找過冥君,冥君告訴他可以嘗試分出他的丹魂去壓制她體內的火羽斷情花。可是,他才試着分出了那麼一點點餵食了她,一喫神力就復甦了有這麼容易嗎
他走向她,每一步踏出去都不安至極。
聽到腳步聲,寒汐回過頭來,對他一笑,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便飛到他跟前,興奮的小聲彙報:“老爹,阿孃的神力開始復甦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想一切了。”
“怎麼會這樣”靈淵顫聲問。如果真的這麼簡單,他不介意把自己的丹魂分一半給她,立刻催醒她的神識。可是,直覺告訴他事情絕不會這樣簡單
已經一千年了,他們吃盡人間苦頭。上天若真憐憫他們,千年前便不會把他們強行分開
“也許是我的丹魂和暖玉牀中合到一起產生了作用吧”寒汐說罷,扯着他的衣角邀功,“老爹,你要怎麼表揚我”
“什麼”靈淵臉色一沉,睜大眼睛看着寒汐,“你的丹魂”
“是啊,我回來的時候阿孃正好毒發,我就用我的丹魂幫她治傷了。”寒汐眨着眼睛,“老爹,我這次在魔域有很大的進步,已經能自由使用我的丹魂了”
“壞了”靈淵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他棄了寒汐疾步掠至風悠若身邊。
寒汐一愣,然後也變了臉色,他捂着自己的小嘴,滿面驚恐:他不會又闖禍了吧
風悠若面色安詳,對周遭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感受。她正被體內的那股力量帶上天空,見到了一個她從未見識過的世界。
空曠的藍天上沒有一朵雲,腳下是一望無際的海。
說是海又不算是,因爲她從未見過如此平靜的海,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最奇怪的水裏沒有藍天的倒映,黑乎乎的不見底。大海的中央站着一棵樹,那棵樹很粗長壯,像是從大海深處長出來一樣,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裏。樹沒有葉子,全是光禿禿的樹枝,一根一根伸向天空,像許許多多的手在以渴望的方式向天空延伸,充滿了力量和絕望。
她就這樣飄浮在海面上,不着天不着地,踩在虛空卻又像行走在平地之上。她好奇的四下張望:“這是哪裏”
“這是花之澤,神明誕生的地方。”
“你,你怎麼又出現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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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笑了起來,以絕對高貴不可攀的姿態宣佈:“記憶即將復甦,神將復生,魔將重來。就讓這世間顛覆吧”
風悠若聽得一頭霧水:“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就是神明吧”
那張臉但笑不語。
“我體內的力量是你給我的”風悠若驚訝的後退了一步。
“沒錯。”
看來她真的是神,風悠若高興極了,期翼的指指自己的眉心:“那你有辦法幫我解了這個嗎”
“沒有。”那張臉搖搖頭,“這是神的詛咒,已經深入靈魂,無計可消。”
“啊這麼嚴重”風悠若失望了,“可你不是神嗎怎麼也沒有辦法呢”
那張臉鄭重的看着她:“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
“你說”風悠若連忙問。
“回到被下咒以前,阻止下咒。”
呃風悠若滿頭黑線,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能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嗎”
“一千年以前。”
等於沒說風悠若泄氣了,轉身就走。
回到一千年前這是癡人說夢嗎
“你要走了”那張臉似乎很是意外,“你不多在花之澤留一留嗎”
“什麼花之澤明明沒有一朵花我還不如回築雅閣看梅花”風悠若哼哼。
那張臉急了,飛過來擋住她:“靈珠呢你爲何還不去尋找靈珠”
風悠若一愣,這纔想起來上次入夢時這張臉的交待。她要她找到靈珠,別讓靈珠落到壞人手裏。丫丫的,被火羽斷情花一搞都忘了這事了她蹙起眉問:“你說我是靈珠的主人”
“對。”
“靈珠是神的血淚”
“沒錯。”
“那如果我找到它,把它喫下去,能不能對這毒起一點兒作用”風悠若道,這纔是她的真實目的。
那張臉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的點點頭:“應該有。”
“好,就衝你這一個應該我就去找”風悠若鬆口氣,覺得她和靈淵的幸福生活又看了一丁點兒希望,“走了,拜拜”
“哎”
那張臉似乎還想說什麼,風悠若已經從夢境中撤了出來。這有了神力就是不一樣,連做夢境都能隨心所欲的中止
睜開眼卻看到靈淵放大的俊顏,風悠若被嚇了一跳:“靈淵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是不是做夢了”靈淵緊盯着她的臉,神情緊張。
“你怎麼會知道”風悠若鬆口氣奇怪看着靈淵,這一次她並沒有在夢裏看到,他怎麼又知道她做夢了
“快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靈淵急切的問。
風悠若更加覺得好奇:“那個,我做什麼夢有那麼要緊嗎”
“當然”靈淵忍不住加重了語氣,整個人都緊張得快要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