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浩目光暗了暗,很快又平靜得像沒事人一樣,緩步走向她。
他知道,過了今夜,她就不再是他的姐姐,純粹是他的主子。不過,能與她共度守一段時光,此生足矣。
次日天明的時候,三人二獸順利抵達南都。
多年前風悠若也曾來過南都,那時候的南都雖然繁榮卻不像現在這麼花哨
對,就是花哨整個南都都成了花的海洋,從城外十里開始,官道兩旁就擺堆了各色鮮花,奼紫嫣紅,花香撲鼻,引來無數蜂蝶。到了南都城門下就更不用說了,牡丹、芍藥、桅子還有很多很多叫不上名來的花,按顏色有序擺放,形成一個五彩的圈圍在城牆下。
“這端木清什麼時候有這愛好了”風悠若直接被驚嚇到了。
雖然南洲是著名的花都,但把花鋪張浪費成這樣還真是雷人。
“不是,是那個女人。”端木浩磨了磨牙,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風悠若閉上嘴了。古有蘇妲已惑商紂王,現逢亂世,再出一個蘇妲已也沒什麼。但是,不管她是何方妖孽,遇上她風悠若就得死
嘿,誰讓她是神呢
端木浩從前是南洲最尊貴的九皇子,現在端木清上位,他就是九王爺,守城門的將士一見他就恭敬行禮開城門迎接。
剛入了宮,端木清身邊的大太監李德清就迎上來了:“九王你了,你怎麼又來了皇上他不想見您的”
“你去稟報皇上,今日有貴客到。”風悠若站出來,“我是風悠若,特來見南皇。”
李德清打量了風悠若一眼,恭敬道:“九王,老奴這就去稟報。”
“等等,不要讓皇后知道。”端木浩交待道。
“是。”李德清又彎了彎老腰,小跑着走了。
很快,李德清又跑了回來:“九王,皇上讓您先帶貴客到念衣殿等侯,皇上換了衣服馬上過來。”
“恩。”端木浩哼了哼,帶着風悠若和靈淵去往念衣殿,身邊還蹦躂着一隻犀牛一隻貂。
“念衣殿”靈淵看到這個名字就不高興了,這不擺明了是在紀念他娘子嘛
“小貂去”
醉夢貂一躍而起,裝得的爪子直接把匾上的衣字給抓成了a字。
端木浩大驚失色,風悠若則脣角抽搐,安撫道:“沒事,我會解釋的。”
“哦”端木浩這才鬆口氣。要知道這念衣殿可是皇兄的寶貝疙瘩,就是那個象極了顏緋衣的女人也沒能住進來。
幾人進殿,悠閒的喝茶等待。
不多時就聽得一聲:“皇上駕到”緊接着一陣衣袂磨擦的聲音,端木清大步進來,滿臉都是激動之情:“緋衣,是你來了嗎”
風悠若施施然起身,冷眼看着端木清:“你的緋衣不是在後宮嗎”
多年不見,端木清老了,胖了,不再是當年的翩翩佳公子,惟有那雙眼裏的亮光還和當年相仿。只是,他發青的太陽穴和發黑的下眼眶告訴世人:他縱慾
“緋衣,我知道是你。”端木清興奮的上前來,想拉她的手,被她不動聲色的避開,他只好尷尬的縮回來:“朕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
“你不是天天見麼後宮那位纔是真正的顏緋衣。”風悠若冷笑。
“你別唬朕了,朕知道風悠若就是顏緋衣,顏緋衣就是風悠若”端木清喜悅的笑着,直接忽視了靈淵的存在。
端木浩好不尷尬:“皇兄”
“朕是分得清的,只是因你不在朕纔拿她當替代品”
“既然分得清爲何還任她禍亂後宮,連手足之情都不顧了”
不等端木清說完,風悠若已經咄咄逼人的發問。
端木清一愣,眯眼看了看端木浩,眼中的激情慢慢退去:“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可以麼”風悠若緊盯着他的眼,強大的氣場竟逼得端木清步步後退,“你忘記你最初的願望了嗎那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說要做一個明君現在呢”
她擡手,白淨的手中憑空多了一面鏡子:“你看你現在成什麼了”
“朕”
看着鏡中那個縱慾過度的男子,端木清的臉色迅速難看了下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靈淵的存在。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光,鬢似刀裁,眉如墨畫。紅色繡金色暗紋衣襟半開着,露出一截白綢裏衣,華麗無雙,縱是和天子的龍袍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再看看風悠若,也是一身紅衣,兩人雖然隔着一段距離,但那男子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風悠若身上,他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默契。
這就是築雅閣的閣主麼端木清心裏升起一股忌妒之火,指着靈淵大聲質問:“他是誰”
“我夫君。”風悠若答。
端木清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風悠若,這麼多年了,你知道我的心意,卻還帶着你的夫君來的找我是爲了顯擺嗎滾,馬上滾南洲”
“不止是縱慾過度,連性子都暴戾了。”風悠若失望的搖頭,“端木清,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朕是什麼樣不用你管,你走否則朕”端木清陰惻惻的看了靈淵一眼。
“想殺我你恐怕不夠格”靈淵輕輕一曬,雲淡風輕,根本不把端木清的威脅放在心上。他不過是揮了揮紅袖,這念衣殿便變成了冰雪的世界,明王犀和醉夢貂各自化出原形,窮兇極惡的瞪着端木清。
“啊”端木清大驚失色,踉蹌着往後退,“你,你”
“皇兄。”端木浩上前扶住他,低聲道,“皇兄,你大約也知道我是神的侍從了吧風悠若就是神明,靈淵就是魔君。”
“這”端木清直接被雷得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登基還不到一年,但他早已習慣了天子之威,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是老大。現在突然多出兩個比他大的人來
一個是神,一個是魔,他這個人間帝王形同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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