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殿已經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只剩下一潭溫泉水。他彎腰仔細的尋找。
“冥君,你在找什麼”一個侍衛靠過來問。
“木偶人。”鍾玉書答,猛然想到自己是一界之王,用不着這樣子找東西的。他大手一揮,下令,“你們幾個把這裏翻一翻,看有沒有兩個巴掌大的木偶人。”
“是”
侍衛們翻找起來,不時揚起一陣黑灰,鍾玉書走向溫泉邊,伸手探了探水溫,還是溫的。他召出水底的石棺,打開。昔日美人已不在,只剩下青玉圭。
他伸手把青玉圭拿出來,很乾脆的把石棺也給毀了。
“回稟冥君,沒有找到。”
侍衛報告道。
“沒有”鍾玉書皺了皺眉。
“是的冥君,除了比較粗壯的木頭和金石,這裏的一切都燒成了灰,沒有疑似偶人的東西。”
“好了,本君知道了。”鍾玉書奇怪的擰起眉。
他放的火自然不是普通的火,能把厭勝的湘妃燒得灰飛煙滅。如果他們都被燒死了,還有誰知道季湘湘的祕密,並且告訴了靈淵
他在腦海中反覆推敲,忽然想到一個人:綠真老妖婆
對,知道這個祕密的就只有綠真老妖婆了
“該死的老妖婆,竟然敢出賣本君”鍾玉書咬牙切齒的說,十指緊縮發出駭人的咯咯聲。他化成一陣黑霧,原地消失。
人間,戰火還在繼續。冥洲同時和東洲、雲洲開戰,而幽洲也對南洲下了手,紛亂的戰火已經燒遍整個九洲。
狼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白骨遍野。
景璃站在神廟的神湖畔,看着因爲失去景榮的骸骨而變成了一座普通湖水的神湖,手裏握着一個白瓷淨瓶,裏面盛着花之澤的水。
神廟已經不是再昔日的神廟,冷清至極,她已經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都沒有看到一個人經過。
“景葵呢他沒回來接管神廟嗎”景璃奇怪的喃喃自語,順着神湖一直走到萬神殿。
大殿裏香菸嫋嫋,昔日倒塌的神像已經被重新塑好了,更加高大雄偉。
一個年輕的女子轉了出來,好奇的看着景璃:“你是誰”
“溪靈”景璃笑了一下。
“你認識我”溪靈錯愕的看着眼前美麗高貴的女子。
“我是景璃,不過我現在是青丘狐族的帝姬了。”景璃說。
“你是景璃哥”溪靈直接懵圈了。
景璃怎麼變成女子了還這麼美她呆呆的看着景璃,半天回不過神來。
“恩。”景璃晗首,看着溪靈可愛的反應心情大好,“我是青丘的帝姬,因爲歷劫到了人間。景葵呢,怎麼不見他”
“他”溪靈咬了咬脣,欲言又止。
景璃笑了笑:“雖然我變了身分性別,但你還是我家可愛的溪靈小妹,去吧,讓景葵出來,我有事找他。”
“他不在神廟。”溪靈低聲說。
“不在”景璃心裏浮起不詳,“不在神廟
他還能去哪裏”
“景葵他現在是是大祭司了,跟在冥皇身邊行軍打仗。”
溪靈眼裏浮起氤氳:“就是啊,爲這事我和他吵過很多次,但他不聽我的,現在還把我禁足在這裏”
景璃用力眨眼睛,總覺得溪靈現在說的不是景葵,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嘛景葵對溪靈用情有多深,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怎麼可能這樣對溪靈
“溪靈,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景璃問。
“誤會”溪靈苦笑,“我也不知道,上次主子還特地來找過景葵,他說他跟在冥皇身邊只是爲了減少傷亡,可是我越來越不相信他了。”
景璃挑起狐狸眼:“主子她來過”
“恩,來過一次。在那之前冥軍所戰披糜,雲洲已經失了半片江山。那次之後冥軍就開始喫敗戰,我一直以爲是景葵的功勞,後來我才知道,景葵一直在幫冥皇出謀劃策,他真的在助紂爲虐。”
是什麼讓景葵拋棄了溪靈,改去幫助冥皇打天下
景璃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理由來。
“景璃,你能不能幫我去勸勸他,我真的不想他再壞下去,我們在主子面前發過誓,做壞事要遭報應的”
“你別急,我會去看看。”景璃安慰溪靈,迴歸女兒身後,他也不用和溪靈保持距離了,她握了握她的手,問,“這期間還有人下過神湖嗎”
“沒有。”
“那好,我要下去一趟。”
今日不同往日,青丘的帝姬可比一個祭司強太多了,她只是揮了揮手,湖水便自動往兩邊分開,爲她分出一條道來。
而湖底的建築也露了出來。
“水下竟然有房子”溪靈喫驚的叫起來。
許是叫聲驚動了房子裏的人,石頭砌成的、長滿了青苔的牆動了動,一個瘦小的孩子走了出來,仰面望着她們:“是孃親嗎孃親你來救我了嗎”
“竟然有個小孩”景璃和溪靈面面相視,放下了戒心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言兒。”小男孩說。
“那你娘叫什麼名字”
“周冰倩。”蘇言準確的說出孃親的名字。雖然他很久沒有見過孃親了,孃親的模樣只是記憶中一個模糊的女性形態。但是孃親說過總有一天她會回來,劈開神湖的水帶他出去。那麼現在這兩個劈開了神湖水的女人誰纔是他的孃親
因爲長久不見天日,蘇言又瘦又蒼白,像一個小吸血鬼。
景璃目光微變,她看着蘇言心裏有了主意:周冰倩變成骨靈做了綠真老妖婆的跟班,何不用她的兒子去做點兒什麼
心隨念動,景璃笑盈盈的接口:“我就是你娘。”
溪靈大喫一驚,小聲道:“景璃”
“別說話”景璃壓你了聲音,對蘇言招了招手,“言兒,過來”
“好。”蘇言乖乖的走過去,想拉拉景璃的手終是不敢,怯怯的看着她。
“你和阿姨去玩吧,孃親一會兒就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