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風悠若馬上說。
魔後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現在是看中了寒汐的妖身和言靈術,倘若寒汐一直不服從,她肯定不會饒過寒汐的。
“好啊,我們走”
靈風咻的一聲就朝着北方衝了出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不是東邊嗎”沉水奇怪的問。
“誰知道呢”景璃聳聳肩,也表示不解。
風悠若也覺得好奇怪,靈淵說寒汐被魔後給關起來了,那應該是被關在波惹山,爲什麼靈風往北邊走
靈風竄出去好遠才發現沒人跟來,又給竄了回來,懸浮在空中:“阿孃,你怎麼不走”
“靈風,你會不會搞錯了,不應該去東方的嗎”風悠若問。
“沒錯啊,就在北邊啊”靈風在空中轉圈圈,倒晃得風悠若眼暈。
“靈風,你停一下別轉了。”風悠若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靈風,你確定是北邊嗎”
“是啊,我親眼看到的。”
一個連眼睛都沒有長出來的蛋,說他親眼看到
別說沉水和景璃了,就連風悠若也有些不信,狐疑的看着兒子。
“小主子,你不會是無聊了逗我們玩的吧”景璃說,因爲靈風實在是太皮了
“當然不是,我再無聊也不會拿哥哥的生命開玩笑”靈風奶裏奶氣的聲音陡的嚴肅了起來,
“你們不相信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救哥哥哥哥有危險了”
這還是靈風出生後第一次生氣,而且一聽到寒汐有危險,風悠若就什麼也顧不得了,馬上道說:“我和你去”
“我們也去”
主僕幾人跟着靈風快速朝北邊而去。
北冥之巔,寒汐奄奄一息的趴冰面上,小小的身體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身紅衣比較耀眼,就真的要和這冰面融爲一體了。
他小臉蒼白,脣色發青,昔日嬰兒肥的臉已經凹陷了下去。
魔後高傲的站在一邊,厲聲道:“寒汐,你要再這樣固執下去,奶奶可就不疼你了”
“奶奶”寒汐費力的冷笑,“你不配”
“寒汐”魔後手中長鞭一甩。
啪寒汐身上的薄冰碎了,帶着倒刺的鞭子沒入他的皮肉裏,疼得他齜牙裂嘴。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妥協的”寒汐小小的身子勉強動了一下,他想站起來,但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你是妖啊,你怎麼能站在別的立場來看事情呢”魔後蹲下身,手一一撫過他背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
不知道她手上有什麼東西,寒汐忍不住疼得痙臠起來。
冰面倒映出他扭曲的小臉,蒼白泛青的臉上,一雙淡紫色的眼睛帶着妖異的光芒。
原來他真的是妖,只是從前被封印住了妖息,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隻妖。
可是,
他並不因爲自己是妖而感到難過。阿孃說過,心若向善,是神是魔又有什麼關係所以,是魔是妖又有什麼關係
“你的父親已經服從於我,他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這天下早晚都是妖的,你若順從了,便是下一任的妖主哦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饒你娘一命”
“老妖婆你別再說了”寒汐喘息着打斷魔後的話,“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魔後面色一冷,她緩緩站起來,手裏把玩着一根白色的小孩的背骨:“不相信我你還指望着你娘來救你嗎呵呵,這裏可是北冥之巔,誰也不會想到我把你藏在這裏,她永遠都不找不到這裏來的”
“不,阿孃會來的”寒汐堅定的說。
“好吧,就算她能找到你,那又能怎樣你的妖骨在我手上,你現在等同於廢人,她找到你,也救不了你的”
“廢就廢了吧我寧可死也不會做出傷害我孃的事”寒汐答。
老爹妖化後認不得阿孃,已經很讓阿孃傷心了,如果他也背棄了阿孃,阿孃會更絕望的。所以,不管有多痛,他都會堅持到底,哪怕付出生命
“混小子,心夠硬那你就好好在這兒癱着當一個廢人吧,什麼時候想開了,什麼時候再談”
魔後冷哼一聲,拿着寒汐的背骨走了。
失去了背骨,寒汐現在只能癱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昔日引以爲傲的言靈術也因此失靈。
魔後的腳步聲漸漸遠了,他閉上眼,輕輕的動了動脣:“阿孃”
寂靜的北冥之巔,迴應他的只有呼呼冷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
“誰”
寒汐費力的擡起頭來,一襲紅衣映入眼簾,他暗淡的星眸重新亮了起來:“老爹,你終於來了”
靈淵在三尺外站定,看着地上那小小的一團,心裏隱隱的疼。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孩子被抽走了背骨,失去了一切力量。剔骨之痛,非常人可受,不過是個孩子,母親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老爹”寒汐看着靈淵,多日來僞裝的堅強全線崩潰,淚滑出眼眶,他朝他艱難的伸出手。
靈淵看着冰面上小小的人兒,紫眸裏有些迷茫:“你叫我什麼”
“爹,你也不記得汐兒了嗎”寒汐委屈的癟了嘴,凍得發青的小手顫抖個不停。
現在,他終於體會到阿孃的心情,被最親的人視作最陌生的人,真的好痛心
“汐兒”靈淵喃喃的重複着他的名字,終於邁步來到他跟前,他蹲下身,扯了扯寒汐身上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的。
一樣的紅色,一樣的款式,一樣的金色花紋。
怎麼會是一樣的,好像親子裝啊
“你再看看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也是紫色的啊”靈淵睜大了眼睛,“爲什麼呢我記得初見你時,你的眼睛是黑色的。”
“我是你生的,當然繼承了紫色的眼睛。只是那時候我還被封印着。”寒汐說,非常希望爹能相信他,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