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別墅區格外安靜,道路兩旁昏暗的路燈,把風悠若犀利的眉眼也給溫和了下去。
靈淵不時用餘光看看專心開車的風悠若,確認她真的不受家事的影響後,才收回目光。
一路無話,直到來到林氏別墅,風悠若停下車,卻沒有下車的打算,只是對靈淵道:“今天,謝謝你”
“早上還是晚上”靈淵問。
風悠若一怔,啞然失笑,這個男人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冷情,幽默感不錯,而且,有偏話癆的嫌疑。
“都謝謝,行了吧”
“恩。”靈淵這才滿意的笑了,他才下車,就有傭人出來替他拉箱子。他兩手空空,繞過車頭,來到風悠若身側,問:“風悠若,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風悠若也覺得同他似曾相識,於是很認真的想了想。可是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任何同他的交集。至於她自己的記憶麼,丟了,什麼也想不到。
她搖搖頭:“好像沒有,你知道的,我已經流落在外很多年,能平安長大已經不易,哪有機會認識你這樣的貴公子”
“貴公子”靈淵笑了,薄脣輕揚,露出一抹痞痞的笑來,“你不也是個貴小姐嗎”
“有我這樣飯都喫不飽的貴小姐嗎”風悠若苦笑,第n次爲原主的遭遇默哀。
“你是”靈淵收了笑,認真的點頭。
風悠若一怔,懶得和他囉嗦,擺擺手:“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夜風吹來,亂了她的發,她擡手,抿抿垂落的髮絲,就是這一撩發的溫柔,莫名的,就擊中了靈淵的心臟。
其實她,也不像外表這麼強悍。
他還想再說點兒什麼,風悠若已經開車走了。
他站在清冷的夜風中,凝視着她離去的方向,久久,都沒有回神。
次日清晨,風悠若纔出房間,就看到小貓小狗似的洛詩詩母女。她呆了一下,揚起眉行:“有事”
“沒,沒事”洛詩詩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那個,小悠啊,我們是來爲昨晚的事情道歉的。你看我也是被璐璐給鬧得,璐璐,快向你姐姐道歉。”
“姐姐,對不起。”梁璐璐馬上道歉。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風悠若莞爾一笑:“然後呢”
“然後”洛詩詩一愣,都道歉了還有什麼然後
“然後洛詩詩很努力的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爸那是積勞成疾,你就別往心上去了。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你剛回國進公司,還是忙工作吧”
風悠若簡直想原地蹦一蹦了強忍着笑意,道:“那就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
洛詩詩母女惟惟諾諾的目送風悠若下樓,長長的舒口氣:“媽,她這算是原諒我們了嗎”
“應該是吧璐璐,以後你少惹她,林總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
“知道了。”
“走吧,下去陪她喫早餐。”
“好。”
餐廳裏,蘭姨和風悠若面對面坐着吃麪條,這些年風悠
若有用中式早餐的習慣。
可是,廚房裏哪裏有面條湯都不剩。
她訝異的回頭。
蘭姨繼續喫,渾然不覺身後的目光。
風悠若淡淡道:“蘭姨年紀大了,這些年爲了照顧我身體也不大好了,以後她只伺候我。”
洛詩詩恨恨咬牙,嘴上溫和不減:“蘭姨是該歇歇了,以後這家裏的活計,我全包了。”
早上九點,風悠若準時出現在公司,歐祕書已經把今天的報紙放到她桌上。
整整一個頭幅,都是她風悠若
什麼學成歸來,繼承遺囑。林氏未來的女主人等等八卦到不行。因爲她,消失在大衆視野十年的風嫺雅,再一度浮出水面,成爲h城的話題焦點。
這一個早上,風悠若就接到不下十通風嫺雅“故交”們的電話。
十年了,誰關心過風嫺雅流落在外的獨女這種時候露面,爲的還是商機
歐祕書看她接電話接得辛苦,主動道:“你可以不接的。”
“衝媽媽來的,多少給他們點兒面子。”風悠若淡淡的,秀眉輕攏。
這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進行,又好像出現了偏頗。
“昨晚接到林總了嗎”
“接到了,他還去了一趟我家。”風悠若嘆氣,頭疼的揉着太陽穴。
原來,所有的偏頗都是從靈淵開始的
“啊”歐祕書喫驚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她家那位有潔癖的林總,純粹就是一個工作狂,是一點兒沒有人情味的。這次林氏支持風悠若,純粹是林老爺子的意思,林總根本不知情。昨天她讓風悠若去接他,都是冒險的舉動他竟然還去了一趟風家
“是啊,去了我家,還幫我擺平了洛詩詩母女。”風悠若自己也想不通,“歐姐,你們家林總不是很那什麼的嗎”
呃,歐祕書有些慚愧:“是啊,他很冷漠,對自己的手足都是一副生人勿近臉。”
“有嗎我怎麼覺得他是個話癆啊”
“噗”
歐祕書嘴裏的咖啡差點兒噴出去,風悠若眼疾手快的抽了一張紙巾給她。
話癆,頭一次有人這樣形容林總。要知道,身爲第一祕書的她,也只有在彙報公事的時候能和林總說上一兩句
“他和你說了很多話嗎”
“我感覺有點兒多。”風悠若老實的說,把昨晚上的事簡單的講了一遍,只保留“我的女人”這一關鍵詞。
聽完她的話,歐祕書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
“是話癆吧”風悠若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她其實也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天。昨天和靈淵聊天的感覺居然還不錯。
歐祕書定定的看了風悠若幾秒,站起來:“我回林氏一趟。”
風悠若嘴裏那個人,和她家總裁的性格錯太多了,她要回去確定一下,這次回來的到底是不是林淵
風悠若脣角抽了抽:總裁還能冒牌嗎昨晚那個分明就是林淵,她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