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組和學校都請了假,蘇安泠整整休養了三天。

    這三日內,靳家阿姨對蘇安泠可謂關懷備至,走個路怕她喘着,拿個東西怕她累着,喫個藥都怕她給苦着,而蘇安泠也只好暫時禁止自己的日常活動,早上不練舞,不練拳,晚上不看劇本,不查資料。

    蘇安泠返回劇組那天,天氣驟然變冷,縱使穿着長袖外套,依舊頗覺寒冷。

    早已進入十月的天氣,j市的四季分外鮮明,秋葉飄然而落,大雨過後冷風侵入這座城市,彷彿一夜之間所有的陽光都失去了溫度,秋老虎漸漸衰弱,明晃晃的高陽掛在天空,也抵不住那偶爾吹起的清涼秋風。

    “換了”

    剛剛抵達劇組化妝間的蘇安泠,就聽到陳媛意味深長告知她“經紀人孟平已經被換掉”的消息,神色間難免多了幾分詫異。

    陳媛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沒有從她臉上看出詫異之外的情緒,心中也難免疑惑。

    孟平動用劇組的力量欺負蘇安泠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自從蘇安泠請病假後,孟平就被換掉了,其中的緣由應是再明顯不過。這幾天,整個劇組的人都在議論蘇安泠身後的背景和勢力,甚至爲曾經欺負過她而表示惶恐,其中導演助理的表現尤爲明顯。

    而眼前情況看來,蘇安泠確實不知道這件事,難道只是個巧合

    “換了,換過來的那個是在es的名聲還不錯的製片人。”陳媛簡潔地回答她,見化妝間其他明星的妝容也差不多化好了,又道,“你收到今天拍戲的消息了沒,打算穿哪套衣服”

    拍戲前,導演助理都會率先通知演員要拍的戲份,蘇安泠自然也接到了通知。

    劇中,南宮傾芸作爲嬌生慣養長大的公主,偶爾做事衝動,嬌縱頑劣,但心地還是善良的。而這場戲正好是南宮傾芸遊湖時,見到邵連楓讓個人沉落於湖水中溺斃,她不知對方是作惡多端的惡棍,自是心生憐憫,同時也對邵連楓的行爲頗爲憤怒,自是要衝上去跟邵連楓幹架的。

    而船上有綠衣侍女藍兒,還有師妹楚儀靜,也就是說,還是有蘇安泠和楊蓮蓮的對手戲。

    “唔,就那件淺綠色的吧。”蘇安泠偏頭想了想,琢磨着道。

    “那件”陳媛想到那件,卻也是有些猶豫。她記得,楊蓮蓮扮演的那位侍女,穿得也是綠色的,所以她最開始就將那套排除了。

    蘇安泠點了點頭,似乎什麼都沒有意識到,解釋道:“嗯,遊湖的話,那套衣服挺襯景的。”

    景倒是襯了,但跟楊蓮蓮撞衫肯定是絕對的了。

    想着蘇安泠平時那柔弱平和的性子,陳媛也是無奈的搖頭,劇組大部分人都能知道那場雨戲楊蓮蓮有多少故意的成分於其中,可是蘇安泠生病回來也沒見她對楊蓮蓮有什麼敵意,真的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娛樂圈中繼續走下去哦。

    蘇安泠化好妝,來到片場的時候,場景的基本設施已經佈置好了,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處理最後的步驟。目光輕輕地從整個片場掃過,蘇安泠一眼便看到正在跟武術指導老師學習武術動作的楊蓮蓮和秦亦芯,她視線稍稍停頓,打量了下。

    顯然秦亦芯是有過古裝戲的底子的,動作還算標準,但楊蓮蓮這個初學者則是連旁邊的武術指導老師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若說秦亦芯那是花拳繡腿,那楊蓮蓮,連雜耍都算不上。

    看罷,蘇安泠特地去跟導演千暮然打了個招呼,然後纔跟着其餘些羣衆演員

    去船上做準備。

    一襲錦衣華服的塵子封翩翩而來,沒有戲外的平和,而是渾身陰沉冷酷,就連嘴角的弧度都平穩了下去,似乎永遠都揚不起來。蘇安泠的位置被安排在塵子封旁邊,見到來人,她輕輕朝對方點頭,算是找了個招呼。

    “身子沒事了”

    簡單的問候聲,卻是帶有幾分異樣的關心,與渾身氣質不符的還有那不自覺流露出的溫和。

    “謝謝,沒事了。”蘇安泠落落大方地道謝,但不改生疏之意,顯然是想跟對方保持距離。

    塵子封瞥了她幾眼,卻也不再多說其它,直接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整個人再度散發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冷漠而淡然。

    楊蓮蓮上船的時候,赫然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抹綠衣的蘇安泠,淡綠色的衣裙,用同色的絲線串成精緻典雅的繡紋,不知比自己身上那套簡單的服飾多上幾個檔次,外加大家閨秀獨有那種溫婉雅韻,她纔剛剛見到對方,就有種被當面打臉的羞辱感。

    同樣顏色的服飾,但她卻被徹底比下去,黯淡無光。

    怒意在胸中洶涌,楊蓮蓮緊緊握了握拳頭,隨即緩緩張開,這才跨着盈盈步伐走到蘇安泠面前,眼角眉梢都是關切擔憂之意,“安泠,聽說你請病假了,現在身子怎麼樣”

    蘇安泠簡單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沒事。”

    見蘇安泠沒有異樣的表現,楊蓮蓮心底裏鬆了口氣,漸漸地眼中的淚花也奇蹟般的閃現出來,就連聲音帶着哽咽,“沒事就好,因爲我的出錯讓你生病了,我真的”

    蘇安泠頗爲詫異地眨了眨眼,對她這般說來就來的演技也頗爲歎服,但這樣的虛情假意還是難免讓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頓了頓,她才道,“先拍戲吧。”

    沒有安慰,沒有直言沒關係,如此將話題繞開,倒是讓正猶豫着要不要流出眼淚的楊蓮蓮頗爲尷尬,同樣也爲她那淡淡不經意的語氣給驚了驚,詫異間開始正視眼前的女生。

    淡雅出塵的氣質,恬靜乖巧的面容,應是跟記憶中的差不了多遠,但,她總感覺,有哪裏不一樣了

    沒有再說,楊蓮蓮滿懷疑惑的繞到了塵子封的旁邊,規規矩矩的站着,等待導演的指令。

    “三,二,一,acn”

    水波漣漪,清風掠過,湖面從未平靜過。

    落入湖水中的男子在拼命呼救,露出的手臂在盡力揮舞,偶爾潛上來的腦袋則是張口閉口吐詞不清的饒命,慌張和恐懼浮現於表,清晰可見。

    湖面上,飄着揚起“邵”字的船隻,靜靜地停留在湖中央。富甲一方的邵家,拿出來的船隻自然是高檔豪華的,尋常扁舟難以與之相比,以大陸最珍貴的紫木鑄成,縱使船身不大,但裝下數十個人卻綽綽有餘。

    藍兒站在甲板上,冷冷地看着那位直呼饒命的男子,厭惡地皺了皺眉,“活該。”

    “也是,害人者終害己。”楚儀靜簡單道,語調偏於冷清,少了先前的幾分柔和。

    冷冷淡淡的聲音,讓楊蓮蓮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擴大,下意識擡眼,視線與蘇安泠的猛然相撞,對方的淡漠和冷清衝撞在眼底,那短短瞬間,心似是猛地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中,莫名的恐慌從心底裏擴散開來。

    ------題外話------

    汗滴滴,最近掉收掉的瓶子想哭,初步反擊開始啦,w\,不過感覺沒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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