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泠和牧詩婉纔剛剛來到大院內,就見到有個聲音在喊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看過去,她一眼便掠過好幾張桌子,看到了最中間酒桌上的塵子封,對方帶着和煦溫暖的笑容,朝這邊擺了下手,那視線就像是鎖在她的身上似的,倒是讓她有些尷尬,沒法無視着走開。
自從上次跟塵子封說明白之後,蘇安泠就一直都避着塵子封,但對方好像待她如常,也沒有什麼太過的表示,說是朋友又無法忽視他異常的關懷,但他分寸把握得當,也沒有過分的越界,蘇安泠還真的對他沒有什麼辦法。
牧詩婉隨意地看了那方向一眼,聳了聳肩,便拉着蘇安泠走了過去,“走吧,我陪你。”
因爲山裏消息的傳播有些慢,牧詩婉也是最近才知道塵子封在外面當衆跟蘇安泠表白的事情,看起來塵子封對蘇安泠算是認真的,不過蘇安泠卻好像沒有什麼接受的意思。牧詩婉一直都很警惕塵子封,但是眼下的情況也不能放任蘇安泠跟塵子封坐在一起,往別處走的話也太明顯了,所以她偶爾當個電燈泡似乎也挺有趣的。
於是,在空着的兩個位置上,牧詩婉毫不大意地做在了蘇安泠跟塵子封中間,那模樣好像還對自己的干擾渾然不覺。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吧”秦耿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見時間差不多了,再掃了眼幾乎都滿了的座位,便低聲朝旁邊的阿舒說道。
“能來的應該都來了,”從蘇安泠出現起就一直將視線放在她身上的阿舒,被秦耿的聲音給拉了回去後,才恢復了下心思,一如既往露出嬉皮笑臉的表情,“您老要發表領導講話嗎,我去幫你準備個話筒”
瞪了不正經的阿舒一眼,秦耿沒好氣地開口,“講什麼講,把菜全部上齊了,開喫”
“得咧”阿舒領命,站起身跟他做了個揖,然後才拍着桌子將整個院子裏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他輕咳了幾聲,“咱們秦導說了,今天沒廢話沒牢騷,唯一的任務就是敞開喫一個個的都別拘謹了,喫飽了算數”
“好”
“遵命”
“謝謝秦導了”
接二連三的聲音頓時在院子裏起伏着,整個劇組的成員興致都非同尋常的高,甚至連回應的吼叫聲都格外響亮。
“安靜安靜”作爲劇組活寶的阿舒忽然舉起了手,順利的將聲音給平息後,才笑嘻嘻地繼續道,“咱們秦導又說了,爲了感謝大家這些日子以來的堅持和努力,他特地敬大家一杯”
“好喔好喔”
“秦導秦導”
“敬酒敬酒”
幾乎纔剛剛坐下來就碰到這場鬧劇,蘇安泠有些同情地看了秦耿一眼,見對方的臉色一寸寸的變黑,明顯就處於即將爆發的狀態,眉眼便不由得笑得彎了起來,盈盈笑意在眼底縈繞,猶如閃亮星光。
在這個劇組裏,也就向來沒大沒小的阿舒敢這麼戲弄秦耿了吧。
“”
秦耿陰沉着臉,但阿舒開玩笑畢竟是有分寸的,平時辦事也利索,說到底縱容縱容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現下,當着如此多的人的面,他只能將阿舒這招給硬生生的接住,等着以後再還回去。
“來,倒滿倒滿”製片人也唯恐天下不亂,親自給秦耿斟滿了酒。
“你們這倆小子”秦耿滿腔不忿鬱結在心頭,氣極反笑,將那裝滿了米酒的杯子給拿起來,轉而便一飲而盡。
米白色的高度酒,被他灌入的時候好像就是純白水似的,輕而易舉地便喝了個乾淨,差點兒沒將人的眼睛給瞪直了。
“啪啪啪”
眼看着他倒立起來的空杯子,周圍的人立即起鬨着鼓起了掌,熱熱鬧鬧的掌聲頓時響蕩在院子裏,氣氛頓時高漲,各桌的人都出來敬過秦耿和製片人後,便各自回席去喫自己的酒菜。
蘇安泠的酒量很差,基本上是碰不得酒的,這點她遺傳了蘇洪泉,據說她爸的酒量是半兩。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蘇安泠,連半兩都喝不得。
好在有貼心的特地給在場女性準備了飲料,否則這樣熱鬧的日子裏,她還真的只能幹喫飯了。
“初離哥哥,我要這個。”方雅黏在謝初離的身邊,小胳膊小腿的轉悠不開,只能讓謝初離幫幫忙,幫她夾點兒菜。
最近方雅可成了整個劇組寵愛的小對象了,家裏沒了父母還那麼堅強,更何況今天還在外人面前護着他們,瞧得她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就伸過無數的筷子,頓時就將她的小碗給裝滿了。
“謝謝。”方雅苦着臉,在能不能喫完這麼多食物、喫完之後還可不可以去喫其他的食物中糾結了會兒,還很乖巧地朝給她夾菜的哥哥姐姐們道了聲謝,儘管她看起來並不是有多高興。
整桌的人看着她那模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秦耿呵斥着其他人少管點閒事,方雅愛粘着謝初離,就讓謝初離照顧了,這麼多人反而添亂。而蘇安泠在空隙裏看了看謝初離,這個傳說中極度潔癖的謝影帝,此刻正抽出紙巾耐心地給方雅擦嘴角的油漬,看起來極有耐心。
好像是感知到她的視線般,謝初離驀然擡眼,精準無誤地將視線落到了蘇安泠身上,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眼輕輕揚起,隱隱約約間好似含了幾分邪魅笑意,宛若光芒於那瞳眸中流轉,風華肆意。
猛然的對視令蘇安泠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有些侷促地別過頭去,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誒誒誒,幾位主演,要不要給我們的導演和製片人敬個酒啊”旁邊餐桌之上,不知是誰忽然喊了聲,但話音落下那刻,所有的目光都直衝着他們而來,好像不讓他們敬酒就誓不罷休似的,很快就有順着這個話題開始起鬨。
在酒桌上,灌酒好像成了種習俗,能喝會喝的人,在這樣的場合,好像永遠都不會喫虧。尤其是在男人的圈子裏,沒有酒量的人都不敢讓酒桌上坐,好像能夠喝多酒就是種實力的象徵。
蘇安泠看着立即被人熱情遞過來的酒杯,雖然盛的不多,但光是看着那些飄溢着酒香的液體,她就已經默默囧了。
這東西,喝了肯定會醉吧
“你能喝嗎”旁邊的牧詩婉碰了碰她的肩膀,手中舉着自己的酒杯,不急不緩的晃悠着,似是隨意地問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