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初次交鋒秦姝算是佔了上風。可她心裏清楚,郭氏之所以落敗,只是因爲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想周全。
不然,秦姝又哪裏會是她的對手。
“竹韻可好些了”聽到腳步聲,秦姝擡起頭來,問道。
“太醫瞧過了,竹韻雖然傷得重,可好在都是皮肉傷,養上半個月也就好了。”聽着秦姝問話,銀杏忙回道。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找個粗使的宮女照看着。”
“是。”
“主子,奴婢還是有些瞧不明白,太子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怎麼會就此罷手,將竹韻給送回來呢”不僅如此,聽說太子妃還將貼身的宮女給罰跪了,說是她不仔細,纔出了這樣的誤會。
銀杏在東宮多年,知道郭氏是個不達目的不罷手的,她原本以爲,不等她們趕過去,竹韻就已經沒命了。
瞧着銀杏不解的樣子,秦姝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你忘了,竹韻和秋梅可是陸公公領過來的。”
陸成是楚昱澤跟前的紅人,郭氏這是怕打死了竹韻,到頭來不好交代。
說到底,她還是怕惹怒了楚昱澤這個太子殿下。
若是換在幾個月前,興許郭氏不會這樣小心,可就連秦姝都感覺的出來,自打蔣貴妃降位,二皇子失了聖心之後,楚昱澤就愈發的有威嚴了。
郭氏好不容易纔復寵,自然小心謹慎。
想來,今日的事情,也是因爲太后擡舉,讓她前去請安,郭氏一時心急,才失了分寸。
聽了秦姝的話,銀杏立時就明白過來。
太子妃是怕殿下怪罪。
不等銀杏開口,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秋梅進來傳話,說是陸公公求見。
秦姝聽了,忙讓她將人領進來。
這些日子楚昱澤公務繁忙,連她這裏都很少來。
陸成過來,八成是因爲楚昱澤要過來用膳。
秦姝猜的沒錯,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楚昱澤要叫她去書房一塊兒用膳。
瞧着陸成臉上的笑意,秦姝便知道,楚昱澤今日的心情格外的不錯。
“主子先準備着,老奴在院子裏候着。”陸成躬了躬身子,就朝外頭走去。
銀杏重新替她更衣,又梳了頭髮,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的很。
等到收拾妥當之後,秦姝才扶着銀杏走了出來。
因着快到中午,日頭有些毒辣,好在東宮並不大,書房距離她院子也不是很遠,只過了一會兒,就到了書房。
“主子進去吧。”陸成恭敬地道。
秦姝點了點頭,掀起簾子緩步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見着坐在桌前的楚昱澤。
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素材就有六個,看起來清淡的很。
秦姝知道,楚昱澤口味淡,又因着是夏日,所以愈發的不愛那些油膩的東西了。
楚昱澤擡起頭來的時候,就見着秦姝盯着桌上的幾道菜,便問:“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聽秦姝這樣說,楚昱澤哪裏還能不明白,她一定是很餓了。
早上去給太后請安,怕是走之前什麼都沒喫,免得在太后面前出了岔子。
楚昱澤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許是兩人相處早有默契,所以楚昱澤一招手,她就走過來在他跟前坐了下來。
這動作,自然而然,楚昱澤眼中不免多了幾分笑意。
“孤以爲,你心裏會一直存着怕。”
楚昱澤這話,顯得有幾分突兀,秦姝先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在視線對上他的目光的時候,才慢慢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她以爲,她藏的很好,殊不知,還是被他看了出來。
只是,他不知道,那並不能算作是怕,大概,是因爲他身上的威嚴,讓她不自覺的就......
“殿下錯了,若是怕,我又豈會在殿下面前這般放肆殿下難道不知道,您如今多有威嚴”後半句話,秦姝的聲音裏帶着幾分調侃的笑意。
“哦”楚昱澤愣了一下,卻是勾了勾嘴脣,笑了。
這個時候,秦姝的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楚昱澤失笑,夾了一筷子藕絲放到她碗裏。
“喫吧。”
一大早去給太后請安,回來又要應付郭氏,她這會兒早就餓的有些發慌了。
瞧着桌上的菜,她更是食慾大好,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等到喫的有幾分飽了,秦姝才發現楚昱澤並沒有喫多少,他一直替她夾菜,好像樂在其中。
秦姝有些不好意思,也夾了一些菜放到楚昱澤碗裏:“殿下別隻顧着
我,您也多喫些。”
要是以前秦姝定會守着規矩自稱一聲婢妾,可她如今卻是知道,她每當開口說出“婢妾”兩個字來,楚昱澤定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
他倒不會罵她,甚至也不會當場就下令讓她改口。可他那樣若有所思的看着你,還帶着幾分冷意,真是比罵她一頓還讓她不自在。
所以,私下裏只有兩個人的時候,秦姝就只我我我的,當然偶爾也會叫他一聲殿下。
“孤聽說,你今日去了郭氏那裏,還起了爭執。”
秦姝正喫着,不想楚昱澤突然開口道。
聽着楚昱澤的話,秦姝愣了愣,才擡起頭來。
剛想開口,又聽楚昱澤道:“往後,再有人想帶走你院裏的人,就讓他來找孤。”
明明是帶着幾分冷意的聲音,不知爲何秦姝卻從裏邊聽出了一絲寵溺來,瞧着楚昱澤看着她的目光,秦姝就不由得心跳加快。
“怎麼了,臉這麼紅,可是熱着了”
楚昱澤不問還好些,一問秦姝愈發的不自在起來。
夏日雖然炎熱,可楚昱澤身爲太子,書房裏放了好些冰塊,哪裏會熱着了。
秦姝胡亂的搖了搖頭,低下頭來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楚昱澤瞧着她的樣子,倒是明白過來幾分,伸手摸了摸秦姝的腦袋,開口道:“知道孤對你好,就沒想過怎麼報答孤”
楚昱澤的話音剛落,秦姝猛地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