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木蘭無長兄 >第348章 道門來人
    在古代,發生瘟疫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每到災禍、戰亂,亦或者四時之氣突變,忽冷忽熱之時,多會發生瘟疫。愛玩愛看就來網。。

    “瘟疫”並不是一種病,而是泛指一切具有強力傳染性和致死性特點的疾病,一旦蔓延開來,往往會造成極大的人口損失。

    可怕的疾病比天災造成的危害更大,一旦災病蔓延開來,恐慌的百姓往往背井離鄉出門“躲災”,這一躲災,造成瘟疫更大面積的蔓延,所以統治者一遇到瘟疫發生,情願一地百姓全部死絕,也不願意他們挪動半分。

    東漢末年戰亂頻生,瘟疫和災禍奪取了十分之八的人口,比五胡亂華還要可怕,七哀詩中有云:“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

    從漢桓帝劉志,至漢獻帝劉協的七十餘年中,記載有疫病流行17次。疫情連年,民不聊生,即使是士大夫們也未能倖免。如文學史上著名的“建安七子”中的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也一時俱逝,其慘狀可見一斑。

    到了晉朝的時候,由於出了一位道家的鬼才“葛洪”,開始對瘟疫進行詳細的研究,所以“瘟疫”可以預防的知識才得到傳播。葛洪的肘後備急方里記載了許多闢瘟疫的藥散,成爲地方上官府常備的藥方,一到出現時疫的徵兆時,立刻就可以照方抓藥控制病情。

    各地也有“藥署”、“活人署”,專門負責在平時囤積藥物,處理疫症瀕死之人和死者的屍體。

    但五胡亂華之後,整個晉朝的制度被大幅度破壞,唯有延續東晉的劉宋依然有着大量的郎中和醫官,其餘諸國皆是巫醫、僧醫、郎中、薩滿,什麼管用什麼上,就連拓跋燾的宮裏也是養着各種可以治病的醫官。

    有些莫說是醫生,說是神巫更合適一些。

    在這種情況下,諸國的國主最害怕的,莫過於天災和瘟疫了。

    地震、洪水、乾旱、雷暴,這些不但對舉國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更會引起民間動亂。

    漢人往往認爲“國之將亡必生妖孽”,所有的動亂都是因爲君主的無德而造成,更別說現在是胡人入主中原,名不正言不順,只要有一點點苗頭,四處都開始造反都有可能。

    瘟疫通常伴隨着天災和戰爭而生。拓跋燾聽從漢臣的勸告沒有屠城、黑山大營因爲漢人郎中和漢人蔘軍的明令禁止而變成“燒葬”,皆是因爲瘟疫太過可怕,最終會延禍己身。

    和動亂剛止的夏國不一樣,豫州和青州等地已經被佔了八年有餘,由於先帝和拓跋燾對南地非常重視,派來的都是非常有才幹和德行的官員,三州的經濟民生都恢復的極好,比起東晉時期的動亂和,甚至北魏的統治更加寬鬆,至少百姓不必服大量的徭役和兵役了。

    至於災禍,除了夏季偶有一些地方有洪水發生,地震、雪災、乾旱皆是沒有,氣候正常糧食豐收,完全沒有任何瘟疫會來的徵兆。

    如今又是冬天,連蟲子都已經“休眠”,等到“驚蟄”纔會爬出,毒蟲都不出沒,毒瘴厲病更是沒有,誰也不會想到這時候發現了鼠疫。

    此人已經失蹤了三個多月,可鼠疫根本不可能讓人活這麼久,這人染上鼠疫一定就在最近。爲何他失蹤幾個月,在染上鼠疫之後出現了是發現他得了惡疾所以把他丟了出來,還是他這幾個月居住的地方原本就是鼠疫蔓延的地方

    一切和瘟疫扯上關係,簡直讓人不寒而慄,連賀穆蘭都不敢讓大軍前進了,竟要求所有虎賁軍和高車虎賁軍退後一百里,找了一處野地駐紮。

    這個時候,靠近城市反倒有危險。

    薛安都的決斷簡直讓賀穆蘭可怕。賀穆蘭甚至覺得薛安都哪裏是任俠脾氣,簡直就是梟雄的脾氣。

    那些求助他的遊俠兒們都是曾經資助過他、和他稱兄道弟的義士,如今因爲曾經照料過得了瘟疫而死之人,竟被薛安都勸說,帶着家人自願囚禁於家中,除非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寧死也不會出去。

    薛安都還用“天下安危”爲理由逼着他們發了重誓,一旦他們也出現失蹤者身上的徵兆,立刻自殺,還能成全一場義氣。

    除此之外,整個白澤鄉的鄉里都被戒嚴,薛安都用了自己“豫州都護”的權利調了幾千人的兵馬圍住了白澤鄉,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出去,死也全部死在這個鄉里。

    在這個消息和道路都極不發達的年代,只要控制住了源頭,病情很難蔓延。

    賀穆蘭的心性極好,可即使薛安都做到如此地步,她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相反,她知道薛安都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對。

    薛安都已經算是冷靜的年輕人了,若遇見一個怕事又心狠的,說不定那些遊俠兒就不是自囚家中,而是如同他殺那個失蹤者一般全被殺了個乾淨。

    莫覺得這殘忍,古時候瘟疫一起,活活燒死人、將整個村子全部坑殺的事情都是常事,就爲了不蔓延開來。

    薛安都現在最害怕的事,是像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花將軍,你的猜測可有依據這這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一點”

    薛安都和賀穆蘭兩個接觸過失蹤者的人全部都用熱水沖洗過了全身,當日去的衣服和鞋帽全部燒掉換了新的,賀穆蘭慶幸自己當時察覺的快掩住了口鼻和所有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否則恐怕也會像薛安都一樣

    他身上的皮紅的可怕,像是用鐵刷子刷過了一般。

    “我也希望是聳人聽聞。”賀穆蘭的語氣之沉重,連一旁的陳節等人心中都懼怕起來。“但種種跡象都表明有人在人爲的製造瘟疫。從一開始有人失蹤,到失蹤之人越來越多,再到後來失蹤之人出現,卻帶着惡疾,你總不會覺得他正好倒黴,被人丟了出來吧”

    賀穆蘭的話越說越是可怕:“若你抓了一羣人做什麼,其中有一個人得了病,最聰明的做法是如你一般立刻殺了他焚燒掉,又何必讓他回到故鄉這麼做自己也有得病的危險,得不償失。只有一個可能”

    “他們知道這人回到故鄉肯定會被親人或朋友找到,想法子醫治。一旦開始頻繁接觸人羣,這些人就會被傳染,然後將疾病傳播過去”

    薛安都打了個哆嗦,大聲喊着:

    “他們抓這些人就是爲了這個爲了讓瘟疫蔓延到底是哪個瘋子”

    “我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做。”陳節看起來已經被嚇傻了。“也許是恰巧也許這個人逃出來的時候患上了瘟疫,然後跑回家的時候已經沒救了將軍,將軍你別嚇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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