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木蘭無長兄 >第396章 不合口味
    ”什麼善良可愛”

    興平公主接到使者快馬加鞭送回來的消息,頓時妝容精緻的臉龐也有了龜裂的混跡.

    她對着黃銅鏡子照了又照,鏡子中的美人巧笑倩兮,其豔色從骨子裏直透於外,滿臉滿身都瀰漫着”我是尤物我是尤物我是頭腦聰明的尤物”的樣子.

    是的,她張着一副絕非清純美人的樣貌,氣質也更像是後宮的寵妃,而不是那種端莊大氣的皇后,更沒有鄰家女孩的純良之氣.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和”親和力”沒關係,所以越在”豔光四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如今,她想誘惑的對象,喜歡的卻是

    她側目看了看身邊站着的宮女,只看的那可憐的宮女抖得像是受驚的小兔子,捂着心口淚眼漣漣.

    ”罷了”

    興平公主煩躁地吐出一口氣.

    ”長相上沒辦法,只能想辦法在言行上補足了.”

    ”公主,到了去金匠那裏的時間了.”一個女官在門口對裏面小聲傳話:”您最好快去,陛下已經到了.”

    ”知道了”

    興平心中的煩躁更加厲害.

    從知道自己可能懷孕開始,她的脾氣就波動的越來越大.

    鮮卑人是以”手鑄金人”成功者爲皇后,即使拓跋燾想要封誰做皇后,也必須那個被提名的妃子鑄金人成功才能祭天登位,許多鮮卑君王的寵妃都是倒在這一關上.

    由於所有鑄金人的工具全部是由占卜得來的人選提供,就連佔卜者都不知道會選到什麼人,所以也沒有作弊的可能.

    希望登上後位的女人大部分在家中時就學過如何將金汁製成金人,即使在家中成功一萬次,在宮中也不一定能成.

    沮渠蒙遜知道女兒光當上寵妃沒有用,她的身子早已經被五石散摧垮,只能靠當上皇后爲涼國增添一酗碼.

    鮮卑人的皇后有崇高的地位,拓跋氏崇信天意,能手鑄金人成功的幾乎和皇帝在待遇上平起平坐,還有許多後宮普通嬪妃得不了的方便.

    哪怕有一絲可能,沮渠蒙遜也不願放棄,北涼又產金子,宮中的金匠全是手藝卓絕的匠人,他逼迫着這個女兒一定要學會鑄金之法.

    興平公主到了東宮時,沮渠蒙遜果然已經在了.他如今已經一隻腳進了棺材,面容雖然依舊威嚴,但深深的眼袋和黯淡的氣色都表現出他力不由心的一面.

    這位盧水胡君王受漢話很深,但天性重男輕女,將女人都視爲無物,對待妻子和女兒都不夠仁慈,唯有性格乖巧長相美貌,可以爲涼國謀取福利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重視.

    興平公主見了父親,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禮,而後聞到滿屋金汁融化時的金屬氣味,忍不住又有作嘔的.

    她是個很能忍的女人,咬着舌尖用痛覺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這才旁若無事一般起了身.

    ”父王怎麼來了,我一個人就可以的.”

    她有些撒嬌地搖了搖沮渠蒙遜的袖子,”國事那麼多,您好好休息纔是.”

    沮渠蒙遜每每見到這個長相豔麗卻不風塵,騷媚全藏在骨子裏的女兒,都是滿心喜悅.因爲按照他長期在平城得到的消息,拓跋燾最喜歡的女人類型就是這樣豐腴動人,性格卻不癡纏潑辣的.

    而他這個女兒自幼懂得察言觀色,又有膽大多智的一面,就算小節上有些問題,對於”祕法”衆多的北涼來說,都不算是什麼事.

    那注了雞血的魚泡之法,正好可以應付洞房.

    沮渠蒙遜爲了讓她能夠死心塌地的爲涼國打算,這幾個月來對她可謂是百依百順,她要星星都摘給她,又抓緊每一刻時間表露”父愛”,聞言捏住她圓潤的肩頭笑着說道:

    ”當然是來看看你功課如何.北魏的使團已經離姑臧不過三日的路程,你隨時都要離開,最後幾天一定要好好學,知道嗎”

    興平只不過是習慣性對每個男人示好以獲得自身的優待,聽到沮渠蒙遜的話嬌笑着點頭,帶上特殊的手套便去學着鑄造金人.

    說是”手鑄金人”,實際上只是將金汁倒入金人的模具之中,在規定的時間後打開,能成金人的就爲吉.

    這是古老的部落占卜之術,”規定的時間”也是由占卜得來,誰也不知道真到測試時要等待多久.

    興平學這個學了幾個月,便是從頭做一套全的都駕輕就熟,更別說現在只是最後幾個步驟.

    沮渠蒙遜滿意的看着她兌金汁,倒鑄模,小心的移開火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見興平大概是給冒出來的青煙薰到了喉嚨,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因爲咳嗽的太厲害,到了後來雙眼通紅,不停乾嘔.

    ”快看看公主怎麼樣去叫御醫”

    ”不用御醫要是讓魏國使臣知道我們叫過御醫,恐怕要橫生枝節”興平一邊平撫着自己的胸口,一邊疾言厲色地制止跑腿的宦官:”給我倒杯水,讓我坐下來喝口水就行了”

    .,

    沮渠蒙遜這纔想起來興平的印象,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思慮周詳,果然選擇你嫁到北魏是對的.回來吧,給公主倒杯水.”

    他看着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匠,大度地揮了揮手:”不管你們的事,是這個備火爐的宮人不好,你們受驚了,領了賞下去吧.”

    幾個金匠如蒙大赦的拿了賞賜,拎着東西就離開了宮室.

    興平公主跪坐在宮室的軟墊上,先是喝了一口水,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終於舒服了起來.

    要不是她剛纔機靈,恐怕就要露陷了.

    她父王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沮渠蒙遜見女兒恢復了正常的血色,開口道:”煙氣有毒,不可多聞,別等了使臣進了姑臧,你卻給我病倒了.”

    興平公主哪敢頂嘴,只能點頭.

    沮渠蒙遜今日來當然不是爲了看着女兒鑄金人,他等興平站起身來重新去看模具,突然開口質問:”你讓使者爲你打探花木蘭的喜好,是爲了什麼”

    興平根本就沒想過能瞞過父親的耳目,使者雖然答應她的請求,但是看在她就要和親的份上,只要父親一問,什麼都會知道.

    而她也沒想過要瞞他.

    ”畢竟要相處好幾個月,想知道那位陛下的喜好和性情,通過這位寵臣是最容易的.我得先知道花木蘭的脾性才能謀取他的好感,當他對我產生憐惜,自然希望我的處境能好一點.”

    之前興平當然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情況有變化,她又拿不到落胎的藥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法子先得到他的信任幫她掩飾纔是重點.

    而能得到男人幫助的最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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