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木蘭無長兄 >447、豬隊友
    得知拓跋燾半個月前曾掩人耳目的來過花家,賀穆蘭立刻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以拓跋燾身邊的實力,是不可能讓他落水的,很有可能拓跋燾根本就沒去北燕,或者找了人做替身,又或者去了北燕以後立刻回到了京城,但對外還在親征之中。

    最大的可能性是拓跋燾遇見大水淹城之後,將計就計的立刻帶着宿衛軍離開了,臨走時做好了佈置,庫莫提的失蹤都有可能是拓跋燾的安排。他們化明爲暗,大軍卻留在北燕交給了樂平王,北燕戰局已定,只要樂平王不是笨蛋,至少還能繼續圍城幾個月。

    這幾個月拓跋燾到底想做什麼,就不是賀穆蘭能夠了解的了,可拐着彎子告訴她他其實沒死,說明拓跋燾並沒有把她當外人,讓賀穆蘭的心暖暖的。

    相比之下,賀夫人的事情雖然讓賀穆蘭震驚,但聯繫到之前拓跋燾和拓跋晃父子曾經有過的異常,一切也就很順理成章的聯繫起來了。

    說實話,賀穆蘭很厭惡鮮卑人“子貴母死”的制度,但卻無力抗衡也無力改變,這屬於帝王家的“規矩”,除非皇帝想要改變,並且擁有了改變的實力,否則只能向它屈服。

    如今賀夫人能平安無事,即使賀穆蘭隱藏她冒着極大的危險,她也覺得值得。

    更別說賀夫人是個非常美好的女人。

    “花將軍,給您添麻煩了。”這個因爲生產完而有些虛弱的女人靠在牀上,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這個牀睡得很舒服,凳子和椅子也很方便,我實在太感激了。”

    賀穆蘭之前告訴花母,她想單獨和杜壽的妾室聊一聊,花母就和一干婢女去叮囑“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做的十件事”之類的話題去了。

    “沒什麼,我是不喜歡地上的寒氣傳到身上來,所以才做的這個”賀穆蘭淡淡的將牀的問題帶過,“我剛剛從宮裏回來,您的大郎現在過得很好,很優秀,小郎君被大郎君帶到東宮去住了,由小郎君親自照顧”

    賀穆蘭看到賀夫人眼睛裏突然涌出眼淚,連忙安慰:“您怎麼哭了杜壽將軍安排您到我府裏來住,一定會經常把孩子帶出來給您看看的”

    “談何容易。”賀夫人擦了擦眼淚,“能活過一條命已經算是艱難,還能祈求什麼其他,大郎從小乖巧聽話,陛杜郎又是寬厚的人,父子兩個相處起來應該不難,倒是我那小兒子,還不知道以後是什麼性格,萬一是個頑劣的”

    賀穆蘭無奈地搓了搓手,對於這種“婦人”之間的話題,她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如果是和前世的朋友們那樣開朗性格的女人相處,她倒還能接上話。

    好在賀夫人是個堅強的女人,一時的軟弱過去後帶着歉意笑道:“讓您見笑了,月子不能哭的,我又忍不住。我離開家裏的時候,杜郎已經囑咐過我了,等我身體好了,會幫着花家二老打理將軍府,做個合格的管家娘子。”

    她在家中時也學過如何交際、如何做好一家的主母,只是後來入了宮,就再也沒有多少能用上。

    陛下說花木蘭其實是個女人,她雖詫異,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既然陛下想要掩飾好她的身份,那她就會鼎力相助。

    只是

    賀夫人看了眼站的如青松般挺拔的賀穆蘭,心中不由得嘆息起賀穆蘭的不容易。看樣子花父花母都是很平常的老人,那麼賀穆蘭如此特立獨行,恐怕是她自己的個性。

    一個女人能堅強至此,足以讓她們這樣生活在後宮的女子警醒了。

    賀夫人的衣食住行都有拓跋燾安排好了,其中院中伺候的男人甚至有幾個是太監,只是看起來並不明顯,花母是個熱心人,每天生鮮蔬果、雞鴨魚肉不停地送往這位“夫人”的院子裏,又經常去探望,照顧她的月子,讓賀夫人十分感激。

    按照花母的話,花府的日子過的實在是無聊,花木託娶媳婦還不知道要多久,自家女兒坐月子也是遙遙無期,能有這麼件事做着,又是好事,讓她總算是沒有那麼空虛了。

    至少賀夫人是個非常有見識的女人,又出身貴族家庭,花母有時候和賀夫人聊聊,之前許多想不通的東西也都豁然開朗,連那種扭捏和懦弱都少了不少。

    賀夫人的事情並不能掀起太大的風浪,目前賀穆蘭眼下要關心的事情便是柔然的蠢蠢欲動,以及拓跋燾到底在防什麼。

    素和君不在京中,若干人不在京中,狄葉飛不在京中,賀穆蘭必須單獨行動,連打聽京中這幾個月消息的人都沒有。

    加上北涼局勢太亂,北涼因爲素和君和源破羌、狄葉飛計劃順利,已經是頻傳捷報,拓跋燾雖然不在京中,但監國的太子和崔浩已經飛馬嘉獎過三人很多回,每個人都相信姑臧一拿下,這三人至少要封侯。

    相比較之下,之前擒住了孟王后、找回了興平公主嫁妝的賀穆蘭,卻因爲拓跋燾提早要求她回國,莫名的處在很尷尬的地步。

    如果說北涼如今朝着魏國希望發展的方向走沒有賀穆蘭的功勞,那誰也不服,可她確實半路也有過失,加上拓跋燾態度不明確,所以一些官員和將領都在觀望,不敢對她表現的太熱絡。

    這便是權利的現實,一旦你深得皇帝信任,又戰無不勝,便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寵兒,是追捧和討好的對象,哪怕看不慣你,也會對你客客氣氣。

    可一旦失去信任,哪怕有一分的過失,旁人也會看成十分。

    也還好賀穆蘭是個性格豁達的人,否則之前門庭若市,現在門可羅雀,一般人還真調節不過來。

    “來人,備馬”

    賀穆蘭想了想,覺得自己在將軍府枯等也不是事,不如主動去聯繫閭毗。

    “去閭毗府上”

    賀穆蘭和閭毗沒有什麼私交,自從閭毗發現狄葉飛是男人之後,那種難忍的窘迫更是讓他自發地躲開賀穆蘭和狄葉飛等人。

    所以知道賀穆蘭悄悄上門求見時,閭毗十分驚訝。可他同樣知道賀穆蘭的爲人,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還是請了人進來。

    如今柔然已滅,狄葉飛正在建功立業,閭毗領了一個“尚書”,這個尚書和後世六部尚書不同,算是個閒差,兼任只用,北魏又沒有俸祿,你便是官位再多,沒有實權根本得不到什麼好處。

    他領着徵東將軍兼尚書事,手下名義上有原本屬於自己的柔然兵馬,但拓跋燾不用,也只能任憑人馬一天天荒廢下去。

    帶兵打仗和文官治國不一樣,一旦常年不打仗,再好的兵也廢了,再好的馬也肥了,所以每一個武將都渴望着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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