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宗等新一代厲害的白鷺官雖然漸漸成長起來,但由於心胸氣量等方面的侷限性,並不能獨挑大樑,軍中選的斥候又太過於“方正”,有時候用的甚至還不如地痞無賴順手。
爲了這個,素和君差點急白了頭髮。
這不,今年爲了向劉宋打入“白鷺官”,素和君做了長期的準備工作之後,知道了南朝的權貴、民間都很喜歡胡姬和西域的舞蹈,這種從西域通過原西秦地界進入劉宋的“舞班”十分受追捧,能經常出入權貴家庭,所以準備訓練一批女性的“白鷺官”作爲探子,送往劉宋收集情報。
這種事非常常見,在魏國也有開設青樓來收集情報的白鷺官,比如說以前拓跋燾贈給賀穆蘭的兩個男人,被素和君收留後就成了出色的情報人員,但女性白鷺官、又要求對魏國有絕對的忠誠和服從,還要忍受的了權貴們的“動手動腳”,最重要的是,必須得有才有貌,還有舞蹈和音樂功底,最好還會一點武藝,這人選太難找了。
就連拓跋燾聽完這一大堆條件後都笑了這要求,做他後宮的妃子都可以了,別說是白鷺官。
一般這樣的白鷺官,都是從小培養的,到了合適的年紀就可以用了,忠誠度也好,可像是素和君這樣,臨時要人,哪裏有這麼合適的,最後就把主意打到了宮中因罪入宮的那些宮女身上。
在魏國,能因罪充入宮中的,都不是什麼小罪,而且也一定不是什麼普通的家庭,很多是罪官之女,長相、容貌和修養都是一等一的,竇太后當年就是這麼進入的宮中。
有這些宮人的家人爲質,只要她們的消息探回來的足夠可靠、足夠有用,她們的家人就可以因爲他們而獲得自由身,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不知有多少女子願意答應。
就連袁放都心動了,他有幾位充入宮中做漿洗的族妹,都是才貌俱全,又知情識趣,與其在宮中那地方磨日子,不如去劉宋。有他和素和君、鄭宗的關係,袁家很快就能有一批罪人獲得自由身。
就這樣,第一批合適的宮女立刻就被挑選了出來,她們有的貌美動人,有的善音律,有的善舞,還有些會吟詩作對,胡族也有,漢女也有,組成一支“舞班”是綽綽有餘。
至於武藝,那是基本沒人會,素和君冥假思公苦濟想私,在得到太子和拓跋燾的同意後,調用了東宮的女官王慕雲作爲“武師”,教導她們一些簡單的武藝,以及如何制住別人的辦法。
原本這樣的事情,找賀穆蘭似乎最合適,但賀穆蘭如今已經是驃騎大將軍,哪裏有時間幫着訓練白鷺官,而其他會武的女子大多是武將家庭或高門出身,對於接觸這些女子也很有牴觸,但王慕雲性格冷毅,對人沒有偏見,加之音律、武藝皆通,倒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王慕雲一聽說要幫白鷺官做事,腦子裏頓時“咚”地一聲,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這幾年,素和君對她的愛慕是人盡皆知,就連宮中許多宦官和宮人見了她也都客客氣氣,誰也不敢得罪一位未來的“白鷺官首領夫人”。
素和君表現的越“癡情”,王慕雲就越不歡喜,這一點就連賀夫人都看出來了,可是她也沒有什麼法子。
有些人就是天生八字不合,勉強不來。
最後還是太子殿下安撫她說:“對於這些女子來說,你教她們的東西也許是她們唯一能夠倚仗的保命之法,哪怕爲了她們,你也該去看一看。”,才讓她打消了疑慮。
但是厭惡還是存在。
“王尚書,這便是最後選出來的一十八人。”素和君指了指面前行禮的十八位麗人,“一年之後,她們將前往劉宋,以舞姬、歌伎和樂師的身份進入劉宋,爲以防不測,希望你能設計一套自保的招式,讓她們必要之時逃脫險境”
王慕雲如今已經是宮中地位極高的女官,女尚書的品級只比素和君的侯官令低一級,所以這些之前還是宮女的女人們面對王慕雲,不由得有些畏畏縮縮,對着素和君時,反倒是談笑風生。
漂亮女人對着單身男人,總是有着不少底氣的。
聽到素和君的話,王慕雲硬邦邦地回他:“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速成的自保招式”
素和君面色輕鬆,看着王慕雲傻笑:“哦,沒有速成咦你說沒有速成的招式”
“沒有,不過我可以教她們一些貼身制敵的功夫,以女人的身份施展,更加出其不意。但這些並不是速成的,每日必須勤加練習,持之以恆方能動一發而牽全身。”
王慕雲看了看十八個緊身打扮的麗人,心中其實已經覺得自己這個差事沒那麼容易了。
果不其然,真到“指點”的時候,事實立刻應對了她的“預見”。
“哎喲你怎麼掐人啊”
一個白鷺官候選女倒在地上大叫。
“什麼武藝要掐人臉嗎破了相怎麼去劉宋”
這冷冰冰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你老是看素和君,所以纔會偏過臉去,沒注意到我的手過來了。”王慕雲垂下眼簾。
“真破了相,換個人就是了。”
“你”
“噗嗤”
“王侍中說話可真不留情,不過她說的一點都沒錯,香晴老是打量素和使君,還非說他看自己,嘁誰看不出素和使君每天來看的是誰啊就她自作多情。”
幾個候選的麗人在一旁竊竊私語。
王慕雲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邁步徑直向素和君走去:“你能不能不要經常來”
“爲何這是我要負責的人馬啊”
素和君心裏咯噔一下,立刻義正言辭的解釋。
“因爲她們都看你,不看我。”王慕雲說出讓人很無奈的話,“我沒辦法好好教她們”
素和君臉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來,環視這些女人們一眼,語氣陡然冷酷起來:“你覺得哪個不合適,直接丟出去就是。候選三十六人,這十八人只是最合適的,但不是沒有人補充了。”
其語氣之森然,足以讓豎着耳朵偷聽的女人們驚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