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的醫路榮華 >7.第7章 挑明
    未秋不是六月,對祝氏沒有發自心底的敬畏感,當然不可能像六月那樣乖乖站着那裏挨耳光,見祝氏的巴掌揮了過來,立刻麻利的扯着六月跑到了一邊。

    “你還敢跑”祝氏指着未秋氣的哆嗦,“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娘”

    看平日裏架子端的十足的祝氏氣成那樣,未秋心裏舒坦了不少,忍着笑頂了一句,“我不跑難道還站在那裏讓你打啊”

    祝氏氣的臉色漲紅,轉身四下裏看,發現地上躺着一根燒火棍,立刻撿了起來,揮舞着燒火棍要去揍未秋。

    未秋一看祝氏動真格的了,慌忙抱着茜茜拉着六月滿院子跑。

    祝氏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給我站住”

    “我怎麼混賬東西了”未秋邊跑邊頂了一句,“六月說的又沒錯,要不是你一門心思跟着了魔一樣要進京,爹會病成這樣大哥會去給人打小工”她也不會成爲未婚媽媽

    祝氏氣的嘴脣都顫抖了,“你意思這都是我的錯了”

    都鬧到這份上,未秋索性放開了,早晚都得把話挑明瞭。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未秋說道,“我們早不是秦家的奴才了,自己在汴州置的有田有房,一家子日子過的好好的,就是發了水,我們回去還不是一樣的過。京城多好啊好到你放着正經日子不過,非得往京城跑,非得巴巴的回秦家給人家當奴才”

    原本躺在牀上的陳方聽到院子裏吵的厲害,扶着牆慢慢的走了出來,就看到妻子滿臉怒容,舉着個燒火棍滿院子追,大閨女抱着孩子扯着小閨女滿院子跑,整個院子鬧騰的雞飛狗跳。

    “有話好好說”陳方哭笑不得,急的跺腳,“連湘,你都多大人了,還跟孩子們一般見識倆姑娘都大了,你咋說打就打啊”

    祝氏正在氣頭上,站在那裏喘了幾口氣,用燒火棍指着陳方罵道:“就你會說好話啥事都是我唱黑臉你唱白臉,好人都讓你做了要不是你慣着,倆閨女能成這無法無天,四六不懂的樣子我再不管,我這個娘都要被她們拖到山溝子裏活埋了”

    六月還在委屈的抽噎着哭,聞言辯解道:“我們哪敢埋了你啊”

    就是未秋在心裏附和了一句,她可不想進古代大牢體驗生活。

    六月委屈的辯解無異於火上澆油,祝氏惱了,舉着棍子又追了上來,“你還敢犟嘴今兒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不可”

    六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跑,這回變成她扯着未秋跑了。

    其實反抗家長強權這種事情,只要長期被壓迫的人有了第一次反抗,第二次就容易多了嘛未秋感慨道。

    陳方實在哭笑不得,這麼下去不是個事,丟臉的還是自己的老妻,祝氏再能跑,還能跑的過兩個年輕姑娘他趕忙慢騰騰的挪着身子去攔着祝氏,結果祝氏只顧着追兩個“混賬東西”,等她注意到的時候,陳方已經走到她跟前了。

    祝氏怕撞着陳方,想停下腳步卻又剎不住車,嘭的一聲和陳方撞到了一起,陳方沒事,她倒是“哎喲哎喲”的捂着腰,躺地上起不來了。

    “你這是怎麼啦傷到哪了”陳方趕忙蹲在地上問道。

    祝氏腰疼的不行,看着遠遠的躲着她,探頭探腦張望的兩個“混賬東西”,又氣又難受,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委屈像是衝破了閘的洪水,一下子全發了出來。

    “你管我幹什麼讓我死了算了省得我一天到晚叨叨,礙了你們爺幾個的眼”祝氏抹着眼淚罵道。“我是壞人,你們都是好人是我一門心思進京我還不是爲了你們好白養了這兩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陳方連忙勸道:“你先別說話了,等身子好了再教訓那兩個混賬東西”又扭頭嚴肅的衝未秋和六月喊道:“愣在那幹啥,還不趕緊過來扶你娘起來看你們倆混賬東西把你們娘給氣的,養你們還不如養咳咳,養個那啥”

    未秋看祝氏是真傷到了,要不然以祝氏愛乾淨的程度,是不會躺在泥地上半天不動的,趕忙抱着茜茜拉着六月過來了,把茜茜交給了陳方,準備和六月一左一右的把祝氏扶起來。

    “我不要你們扶”祝氏板着臉別過頭去,把未秋伸過來的手拍飛了,“我是壞人,我坑了你們姐倆,你們走,趕緊走”

    都到這會兒上了,還在說氣話,未秋對祝氏的倔脾氣

    又有了新的認識。

    “你非得讓我們走,我們肯定走,不過走之前得先把你扶起來吧”未秋哄道。

    要說祝氏對她有多麼的不好,未秋也不能昧着良心這麼說,至少她穿來後,祝氏雖然天天訓她,看不慣她,但喫穿住用上從來沒虧待過她,飯桌上的葷菜和白麪饅頭都是她獨自專享的,連陳方這個病人都沒這個待遇。六月雖然是個孩子,可祝氏分派給六月要乾的活比她還多。

    看未秋服了軟,祝氏才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讓兩個閨女扶她起來。只是起身的時候,牽動到了腰,祝氏又是一陣痛苦的呻,吟。

    “我看像是扭到腰了。”未秋說道,“等會兒我給你揉揉就好了。”

    祝氏哼了一聲,心裏正在氣頭上,沒事也想挑點刺,“還用得着你看,本來就是”

    “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未秋沒好氣的應道。

    兩個人合力把祝氏架到了牀上,脫了祝氏的外裳,讓祝氏趴在牀上,未秋也脫了鞋,分開腿跪在了祝氏身上,開始給祝氏推拿腰椎。

    這倒沒什麼難的,未秋在家的時候經常給爸爸推拿腰背,做起來輕車熟路。

    “哎喲”隨着未秋用力按推,祝氏就是一聲痛苦的叫,抱怨道:“你輕點”

    “輕了沒用。”未秋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嫌疼怪誰啊要不是你舉着棍子非得追着我和六月打,至於扭到腰嗎”

    祝氏氣的扭過頭,剛要開口,未秋又在祝氏腰上用力按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回過勁兒後想要說什麼也忘了,只能悻悻然趴了回去。

    “再說了,我說的哪句話有錯要不是你非得巴巴的上杆子去給秦家當下人,要我們一家都去看秦家人的臉色喫飯,我們至於窩憋在羅家村嗎大哥至於去給人家打小工嗎爹至於病的這麼厲害就是你急着進京,把爹的病給拖重了”未秋接着說道。

    看祝氏翻了個白眼要開口,未秋又說道:“別說是爲了我們好,你問問六月,問問大哥,問問爹,誰想回京城啊你非得覺得京城纔是你的家難道不是我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嗎我們去了京城,喫穿住用全靠秦家,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喫飯的日子是那麼好過的嗎再說了,秦家人就願意接納我和茜茜”

    “什麼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喫飯”祝氏氣惱的罵道,“你舅舅他們都在京城裏頭,就是秦家人不要你,還能少了你一口飯喫”

    未秋停下了手裏的活,“在你眼裏,我舅舅他們和你是一家的,可我們姓陳,舅舅家姓祝,人家憑什麼白養着我們姓陳的十幾年沒聯繫過,我們一家去投奔他們,難道就不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喫飯”

    “你”祝氏氣的噎住了,半晌才氣哼哼的說道:“你大哥還有六月都能說我對不住他們,唯獨你不行”

    未秋哼了一聲,繼續給祝氏按壓着腰,說道:“爲什麼我不行你把我送去給那什麼二公子當姨娘,就是對我好咱們託了多少人,給京城去了多少信,沒有一百封也有八十封吧,可有一句迴音你願意厚臉皮貼上人家的冷屁股,我還不願意呢他們不願意認我和茜茜,你讓我們娘倆以後怎麼辦到京城那富貴地方要飯嗎”

    “他憑什麼不認你以爲人家大戶人家跟鄉下人一樣沒規矩人家不會任由血脈流落在外頭。”祝氏反駁,“你倒是說說,你憑什麼看不上人家秦二公子你以爲你是千金小姐啊我費盡心思安排你的終身大事,你還嫌棄你要是不跟秦二公子,你還想嫁誰你倒是說說啊,有誰比秦二公子更好”

    未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從牀上下來,穿上了鞋子,“我不跟你吵了,你安心躺着吧。”

    祝氏的觀念和她就不在一個次元裏頭,祝氏已經被回京城的念頭給麻痹了腦子,和她說不到一塊去。

    未秋拉着還在抽泣的六月出去了,陳方走了過來,坐到了牀頭的椅子上,看祝氏趴在那裏,動彈不得,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你好些了嗎”

    祝氏不情願的點點頭,未秋按摩雖然疼,但還是很有效的,現在幾乎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陳方笑道:“閨女還是心疼你的,你剛沒看到,給你按這一會兒,累的秋兒滿頭都是大汗”

    祝氏撇撇嘴,“就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攛掇着六月胡說八道,還嫌我給她安排的親事不好,就她以前那傻乎乎的迷瞪樣子,好點的人家誰不嫌棄難不成她想嫁那窮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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