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的醫路榮華 >85.第85章 小兒驚厥
    除了紅姐,在場的人包括許凱,都沒有把兩個被嚇到的孩子當回事。

    行刑的幾個大漢看到兩個孩子的傻樣,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拍着許凱的肩膀,取笑道:“老許,你這倆孩子都隨了你那熊樣啊”

    “得多看看練練膽子,男人哪能這麼沒膽色”

    許凱陪笑道:“是,是走,哥幾個去喝酒,上回我大舅子帶來的好酒,小弟一直沒捨得喝,就想留給幾個哥哥嚐嚐。”

    “你小子膽子雖然不行,做事倒是挺周全的”其中一個提鋼刀的漢子誇獎道。

    許凱笑道:“哥哥們要是覺得酒好,就在東家跟前多替小弟美言幾句,小弟都在這礦上幹了好幾年了,不是小弟自誇,小弟也是能寫會算的”

    許凱領着幾個行刑的漢子遠去了,觀刑的苦力們也被人趕着回去幹活,房屋前很快空蕩了起來,只剩下紅姐摟着兩個嚇傻的孩子一遍遍的喊着魂。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未秋才扶着水缸站了起來,跺着麻木的雙腳走到了紅姐和金鎖銀鎖跟前。

    紅姐還在一遍遍的喊魂,一手扶着兩個孩子,一手往地上做瓢狀舀東西,“金鎖,回來銀鎖,回來”

    未秋在羅家村的時候見過這樣的“喊魂”方式,有小孩子在路上跌倒痛哭不止,隨行的大人就會喊魂,慢慢的把小孩子哄住不哭了。古代人迷信,認爲小孩子的魂輕,容易離魂,像驚嚇,摔倒都會魂魄離體,魂魄就在小孩身體不遠處,通過這種喊魂的方式,能把小孩子的魂重新拉回體內。

    然而紅姐喊了半天,金鎖銀鎖還是一副呆呆的表情,尤其是金鎖,兩眼都開始翻白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紅姐喊的心力交瘁,回頭看到未秋站在她身後,也沒那個力氣發火罵人了。

    未秋遲疑了下,說道:“紅姐,這兩個孩子被嚇的厲害,光喊魂怕是不行的。”

    “那你說怎麼辦”紅姐問道。事關自己的寶貝兒子,紅姐也顧不上許多了。

    “還是要吃藥安神壓驚的。”未秋說道,“孩子被嚇住了是大事,要是當時不治好,將來長大了容易落下病根。”

    紅姐皺起了眉頭,“你也看到了,這地方出都出不去,哪還有大夫來看病開藥啊再說,我怎麼沒聽說過小孩嚇住了就得吃藥的”

    “我就是大夫”未秋急忙說道。

    然而還沒等未秋說完,銀鎖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像是雙胞胎有心電感應一般,金鎖也哭了起來,兩個孩子抱着紅姐抖抖索索的哭成一團。

    紅姐立刻就鬆了一口氣,先把兩個孩子抱進了屋裏,出來後冷笑着看着未秋,“你是大夫啊呸小娘皮越來越會吹了騙了我哥不夠還想來騙老孃當老孃是三歲的小孩啊”

    “紅姐,我沒騙你。”未秋竭力解釋道,“你不信我沒關係,那總有別的大夫可信吧,你去找別的大夫來給孩子們看看。”

    “少在那花言巧語”紅姐不耐煩的擺手,指着未秋厲聲喝道:“別以爲老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想趁機跑了麼小娘皮膽子不小,剛看的砍腿是白砍的敢有歪心思,下一個砍的人就是你”

    未秋急了,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紅姐強拽着胳膊推進了柴房裏,鎖上了門。

    關上門後的柴房陰冷潮溼,未秋坐在柴火上抱住了頭,她一閉上眼,就浮現出了濺到她身邊的那滴血,鮮紅的彷彿能刺瞎人的眼,耳邊彷彿還回蕩着那個人淒厲的慘叫。

    她心底泛上了一絲苦澀的悔意,倘若她沒有隨姜澤來到京城,她現在是不是好好的在汴州,住着自己的房子,有着幾畝地,帶着茜茜和家人過着悠哉安穩的日子,而不是在這荒蠻的地方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每個人都害怕孤獨,害怕絕望。她也不例外,她孤獨的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在不安和惶恐中,接下了一個亂七八糟的人生。姜澤的出現,就像是在她惶恐孤獨的人生中燃起了一團明亮的火焰,她下意識的就想靠近這團火焰,取暖也好,照亮也好,她有了一盞可以信賴依靠的明燈。

    在柴房陰暗的光線下,未秋看着牆上的刻痕,離她和絡腮鬍子賭的日子只剩下六天,姜澤卻還是毫無蹤影。現在未秋已經不確定,姜澤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生中的那團溫暖的火焰了。

    第二天一早,未秋再

    醒來的時候,感受到了臉上溼溼的冷意,伸手一摸,臉上有水跡。未秋還以爲自己做夢流淚了,起身後纔看到是柴房頂上破洞裏漏下來的細細的雨絲。

    原來是天陰下雨了。

    一隻不知名的鳥從房頂的破洞裏飛進了柴房,鮮紅的嘴,翠綠的羽毛溼漉漉的,站在房樑上用嘴梳理着羽毛。

    未秋羨慕的看着那隻鳥,看着它梳理完羽毛後,嘰嘰喳喳的叫着在屋裏盤旋了幾圈,輕靈優美的從破洞裏飛了出去,消失在了烏沉沉的天空中。

    她要是那隻鳥就好了,能飛出這個關着她的柴房,飛出這個荒蠻的礦山。

    未秋起身後,用樹枝又端端正正的劃下了一條橫扛。

    今天,她等了很久,纔等到紅姐開柴房門讓她出來幹活。

    開門時,未秋看到紅姐頭髮蓬亂,沾着細細的水珠,兩眼熬的通紅,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而且也沒有聽到金鎖和銀鎖兩個人在空地上打鬧玩笑的聲音。

    “看什麼看,趕緊出來幹活”紅姐用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瞪着未秋,沒好氣的罵道。

    未秋趕緊抱起一捆柴火,低頭跟在紅姐身後去了竈房。

    “今天燒火做飯都歸你。”紅姐領着未秋進了竈房後吩咐道,“跟我之前做的一樣,燒一鍋雜麪稀飯,再熱一百五十個饅頭。別想着偷懶,等會兒我就過來看,幹不好打死你”說罷,紅姐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透過竈房的窗戶,未秋看到紅姐跑進了他們的房間。

    等紅姐再進來時,未秋已經燒好了稀飯,正在從缸裏往筐子裏拾饅頭。

    “紅姐,是不是金鎖銀鎖生病了”未秋試探的問道。

    “嗯。”紅姐冷淡的嗯了一聲,事關兒子身體,她心裏焦慮的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倆兔崽子都發了一夜的燒,咋弄都不行。這倆孩子身子骨一向好”

    未秋手上的活不停,想起那兩個孩子,一個活潑一個靦腆,喜歡圍着她讓她講故事,都是好孩子,便說道:“紅姐,我真是個大夫,你不信我沒關係,爲了兩個孩子着想,你也得找別的大夫來給倆孩子看看。孩子還小,萬一落下病根,那是一輩子的事。”

    再說了,小兒驚厥不是小毛病,嚴重的話甚至危及性命。只是這話她不敢跟紅姐說,對於紅姐來說,金鎖銀鎖是她的命根子,不能有一點不好。

    “孩子病了我能不心急剛我去看了,孩子的燒下去不少,估計中午就好了。你是大夫吹吧你哪有女人當大夫的你是大夫我還是皇后娘娘哩”紅姐瞪了未秋一眼,卻沒有發火。在這個荒山野嶺裏,也難得有個女人陪她說說話,尤其是在她心焦似焚的時候。

    未秋便不吭聲了,生怕哪句話說錯了,觸到了紅姐的黴頭,提前把她給處置了。

    “我都喊了那麼半天的魂了,該沒事了”紅姐自言自語道。

    做完飯後,未秋在柴房裏聽到一個礦工對許凱諂媚的笑道:“凱哥,我知道一個偏方,治小孩子嚇着了最好我侄子就是喫這個方子好的”

    比起紅姐的蓬頭垢面,許凱也沒好到哪去,顯然兩個人都被孩子的病折騰的不輕。聽他這麼說,許凱眼神一亮,趕忙說道:“你說治好了我兒子我提你當隊長”

    “能爲凱哥效力是我的榮幸,凱哥這麼說就見外了。我聽我們那老人說啊,小孩子魂輕,見不得髒污東西,得請個陽氣重的乾淨東西鎮一鎮”那人煞有介事的說道,“凱哥你找一隻白毛老公雞殺了,燉成湯給兩個小公子喝就好了。記住啊,那老公雞得是全白毛的,一絲兒雜毛都不能有不然這偏方就不靈驗了。”

    這叫什麼破方子未秋簡直哭笑不得,喝公雞湯就能壓驚瞭然而門外還有不少人站着,她也不敢發出聲響,等人都散了,許凱早跑去雞圈裏抓白毛雞了。

    興許這法子能有效,未秋心中默默想道,心理療法也是有效治療手段的一種。

    下午紅姐開門讓未秋出來燒火做飯時,未秋依舊沒有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紅姐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滿臉的憂色,這次甚至中途沒來監工未秋幹活,未秋想問問兩個孩子怎麼樣都沒找到機會。

    入夜後,未秋躺在柴火堆上睡了過去,被紅姐一聲尖利的哭叫聲給驚醒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紅姐哭叫道:“當家的,金鎖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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