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的醫路榮華 >125.第125章 閃光的岳父
    到了這會兒,井昭才真的覺得,秀蘭已經不在了,那個溫柔多才的美麗女子消逝多年,再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了。他們兩個的女兒,除了容貌,性格上沒有半分像秀蘭的地方。

    “那,那好。”井昭訥訥的說道,失落的無以復加,他原以爲帶着清芷故地重遊,會激起清芷回家的意願,沒想到清芷還是拒絕了他。

    “不,等會兒。”井昭突然又說道,看向了秦雋,“秦公子,勞煩你帶着孩子先回避一下,我有話想單獨跟清芷說。”

    未秋便向秦雋點了點頭。

    秦雋抱着茜茜走到了院門口,站住了。在他那個地方,不會聽到井昭和未秋的談話,但要是未秋有什麼事,他能第一時間衝過來。

    井昭看着眼睛一直看向這邊的秦雋,突然有點明白爲什麼女兒放着姜澤不要,要嫁姓秦的小子了。如果他吩咐姜澤迴避,姜澤絕對不會站在讓他看到的地方的。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怨恨着爹。”井昭輕聲說道,“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你現在的情況擺在這裏,你要是認了我,至少我能助秦雋在仕途上一臂之力,青雲直上不敢說,一路坦途是可以保證的。”

    未秋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井大人,你要是爲了我好,就別再來找我了,也別對任何人說我是你的女兒。”

    井昭難過的看着未秋,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裏流了出來。

    未秋心裏也不好受,輕聲說道:“我知道您心裏覺得對我很愧疚,有愧於白夫人的託付,想要補償點我什麼,可你能補償的,不是我想要的。”

    她早看明白了,從本質上來說,井昭和姜澤是同一類人,他們心裏喜歡她,願意給她最好的,可卻不能爲她做什麼事。即便她認了井昭做父親,能改變她曾經被井家人聯合殺死的事實嗎她要是如井昭所願回了井家,倘若井家人再向她下手,井昭依然無能爲力,依然只能獨自痛苦難過。

    未秋不想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井昭的痛苦難過。井昭也許可以給她榮華富貴,但轉眼間井家人就可以收回去。

    良久,井昭才放下捂住臉的雙手,神態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雙眼通紅,他對未秋懇切的說道:“清芷,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父親愧對你太多。回去後你和秦雋再商量商量,雖然說你是我女兒,但也是他的妻子,夫爲妻綱,我看秦小子不像是甘於碌碌的平庸之輩,你若是擋了他上進的機會,他怕是心有不甘的。”

    未秋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您多慮了,這不存在擋不擋機遇的問題。他決心娶我的時候,我還只是陳方的女兒,差點被崔氏兄妹殺死,一無所有。既然這樣的我他都願意娶,那他還有什麼可抱怨的本來娶我對他就沒什麼幫助。我想認您,他就是井家的女婿,我不想認您,他就只能認命當陳家的女婿,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是您想多了。”

    井昭驚訝的望着未秋,未秋只是微笑着看着他,面容秀美,神情堅定,似乎不管井昭再說什麼,她都不爲所動。

    這纔像是他的女兒,井昭突然笑了起來,倘若清芷像那些一心盼着夫君封侯拜相,自己也能混個誥命的婦人一樣,那才讓他失望,他的女兒,就應該像他和秀蘭一樣,不是眼裏只有名利的庸俗之人。

    秦雋以爲去了一趟井家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他還在城樓當值,有手下的人來稟告,說下面有人找。

    他下去一看就愣住了,站在城門口的居然是井昭,玉冠華服,溫文爾雅,一身貴氣和車水馬龍,擁擠熱鬧的城門有些格格不入。

    回過神後,秦雋立刻行了個禮,客氣的問道:“您怎麼來了”

    井昭看了眼城門周圍,和氣的笑道:“秦公子,這就是你當值的地方”

    秦雋點點頭,沒有任何羞愧和不安,平穩的說道:“是的,託我三伯父舉薦。”

    井昭這話不過是客套的開場白,想必早就把他的身家調查的比他自己還清楚了。

    “我就和你直說了。”井昭笑道,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繞圈子,“我在朝中還算有兩分薄面,可以舉薦你做副都指揮使,雖然官職不高,但能經常在皇上和太子跟前露臉,是個極有前途的差事。”

    秦雋搖了搖頭。

    “年輕人,你還是再想想吧。”井昭笑着拍了拍秦雋的肩膀,宛如在關懷一個親近的後

    輩。他心裏有點焦慮,暗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秦雋和清芷一樣,都是油鹽不進的主。

    秦雋還是搖頭,“多謝您的美意。”井昭並不是賞識他才舉薦他,而是在和他談生意,他要是能勸未秋認井昭做父親,井昭纔會擡舉女婿。

    “大人,您何必執着於認下未秋呢”秦雋說道,“我們現在過的很好,您要是真心疼她,日後她若是有需要您的地方,您幫持一二就行了,這也是爲了她好。”

    秦雋很理智,他能看得清楚,未秋認親的弊大於利,恐怕整個井家只有井昭一個人一廂情願的想認回女兒,而井昭一個人顯然是無法同整個井家抗衡的。

    但他看到井昭時,除了唏噓,更多的是於心不忍。井昭是個大學問家,他有點書生意氣,喜歡隨意而爲,他是真心想認女兒,考慮不了那麼多。井昭和井丞相還有他的弟弟井赫不同,後兩位是長了七巧玲瓏心的官油子,而前者只是一個書呆子。

    井昭長嘆了一聲,看着秦雋點點頭,沒人知道白秀蘭那個商戶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沒人能理解他爲什麼那麼迫切的想認下清芷。

    想起秦雋和未秋抱着茜茜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樣子,他就想起當年他和秀蘭,只是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家三口轉眼間陰陽相隔,明明是親父女卻相見不能相認,他心中的各種苦澀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兩人正在僻靜處說話間,有人走了過來,朝秦雋說道:“秦老弟,原來你在這裏,上頭要來人巡防,咱們商量下怎麼輪班”

    來人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和秦雋面對面站着的井昭,喫驚的問道:“井叔父,您怎麼在這裏”

    井昭手背在身後,恢復了那個穩重儒雅的太子太傅模樣,點頭笑道:“是周家的小子啊”

    周刃快走了幾步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笑道:“父親前兩天還在念叨您,說您好長時間沒來家裏坐坐了,您還答應教他下棋,結果只來了兩次就不來了。”

    井昭連連擺手,小聲笑道:“你爹我教不了,回去可別說你瞧見我了。”

    “我知道。”周刃也小聲笑道,“我爹就是個臭棋簍子,悔棋不說還愛耍賴,我們都不願意跟他下棋”

    井昭哈哈笑了起來,拍着周刃的肩膀,指着秦雋和藹的說道:“這不成器的小子是我親戚,和你一同當值,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提點提點他。”

    周刃眼睛瞪的像牛鈴。

    等井昭走了,周刃像是頭一天認識秦雋似的,上下打量了秦雋好久,才問道:“你是井大人的親戚”

    秦雋是不想跟井昭扯上關係的,奈何井昭自己先把關係給挑明瞭,只得點頭道:“這事還請二位兄長保密,實在不足爲外人道。”

    李年在旁邊好奇的要命,上躥下跳的問道:“井大人哪個井大人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井大人吧”

    周刃看了眼秦雋,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位井大人是井丞相的長子,兼任了大學士和太子太傅。”

    秦雋當然看得懂周刃眼神裏包含的意思,有些羨慕有些嫉妒,還有些被欺騙的憤怒。

    李年聽的咋舌,回想起那一身貴氣的井大人,簡直就要閃瞎他的狗眼啊怎麼他就沒這麼好運攤上井昭當親戚呢李年捶了下秦雋的肩膀,捶胸頓足的嚷道:“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家裏這麼有能耐還騙我們”

    秦雋只是笑了笑,沒吭聲。

    李年是個沒心眼的漢子,而周刃就不同了,他是京城裏長大的世家子弟,原以爲秦雋是來京城投奔遠親的鄉下漢子,沒想到人家比他還大有來頭。

    經歷過最初的震驚後,周刃立刻恢復了理智,拱手笑道:“是愚兄有眼不識泰山了,不知道秦老弟和井大人有什麼親戚關係”

    秦雋搖頭道:“二位兄長,此事我之前已經說過,不足爲外人道,還請二位幫小弟保密。”

    周刃還好,他知道井昭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李年這會兒上已經腦補到了秦雋是井昭的私生子上去了,看向秦雋的眼神簡直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和秦雋換換身份。

    李年和周刃來找秦雋是有正事的,商量完正事後,秦雋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預感到他和未秋今後的路,似乎平靜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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