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吳媽正在忙活着,蘇念團着腿抱着半個西瓜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和張默銘搬來這裏不久後,蘇念正值高三,張默銘平日裏又忙於公司事務,於是蘇念問吳媽願不願意跟着她過來。吳媽原本是跟着蘇念母親的,這麼多年在蘇家多半是記着當年大太太對她的好,加上吳媽年紀也大了,一大家子人也伺候不來,蘇念這麼一提議當然是萬分答應。

    蘇念含着勺子,拿着遙控器,調過娛樂臺時,電視屏幕上那香豔的畫面雖是打了馬賽克,蘇念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是楊華妮無疑。屏幕上打着影視圈內某男星豔照流出,其中不乏帝都名媛的標語。這一下,不光是楊妮華,就是整個楊家的臉面都快被丟盡了。蘇念漫不經心調了臺,這一箭雙鵰,有益無害的事她相信張默銘是肯定摻了一腳的,至少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廉恥,真真臊死人哦。”

    吳媽端着菜從她身後走過,看見屏幕上的畫面,一路搖頭嘆息。

    “我的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學壞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吳媽。”

    蘇念丟下西瓜,走到桌邊,天氣越來越熱,蘇念本來喫的不多,吳媽知道她有苦夏的毛病菜色特意做的格外清爽。

    “不知道少爺中午喫過午飯了沒有”

    “公司裏有工作餐的,吳媽你不用煩神了。”

    “大鍋飯燒出來的哪裏有家裏做的好”

    吳媽瞪着眼,看着蘇念乖乖把夾到她碗裏的雞腿吃了。

    此時辦公室的張默銘確實沒有喫飯,看着桌上厚厚一疊文件,他興奮不已。

    上次偶然間見到夏宜芝與孫利民私下會面,放長線釣大魚的他並沒有急着打草驚蛇。順着這條線摸下去,確實抓了不少料出來。他像是在下一盤佈局精明的棋,一點點把對方給困死。

    “張總,事情查清楚了。”

    “怎麼樣”

    “和您預想的一樣,雖然事情做的隱祕,但是當時那個服務員被我們找到了。”

    陳德山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彙報,暗想果然豪門大家裏面辛祕多,繼母要殺了前妻的女兒這種事情也做的出來。

    “帶進來吧。”

    門打開,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一臉驚慌的男子,一進門看到滿臉陰沉的張默銘不住哆嗦起來。

    “你也倒算是有本事,藏的挺好,讓我們翻了三個多月才找到。”

    “撲通。”一聲那尖臉男子跪在地上哭訴道:“不關我的是,是那個女人讓我這麼幹的。”

    旁邊的陳德山踢了他一腳:“好好說”

    “那天,那天剛好是我在游泳池值班。有個女人過來讓我把藥粉下到那個女孩的果汁裏,還讓我不管有什麼動靜都不要管。後來,後來我聽見有個女孩在泳池裏溺水了才知道出了大事。”

    陳德山一臉擔憂的看着張默銘,他面向窗外看不見情緒,但是緊握的手出賣了他。

    “接着說”

    “本來,本來那個女孩就上來已經沒有氣了。後來不知怎麼的,圍觀裏的人給她做了心臟復甦術,那女孩吐了一口水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再接着,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給我卡里面打了十萬塊錢,讓我辭職趕緊走。我了辭職,沒有地方去,回了老家

    躲了好些日子。”

    “那個女人你還認得不”

    “認得認得,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張默銘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陳德山把人帶下去。那次是蘇遠山帶着一家人去避暑山莊度假,蘇念也跟着去了,也怪他當時沒有跟着去。後來才知道蘇念在泳池裏溺水的消息,他壓迫自己不去想,如果當時沒有那萬分之一的僥倖的話,那一俱冰冷溼透的屍體將會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她。都說溺水是萬分痛苦的,窒息前,水會進入肺部,喉嚨想咳嗽,張開嘴,吸進去的水越來越多,最後沒有力氣掙扎,然後死亡

    張默銘極力的控制自己不往下去想,他很清楚,老天不會總讓他這麼幸運,也許下一次她就真的不在了。那件事情過後,顧啓凱把蘇念接回金城住了好久,老人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對蘇遠山這個女婿是極爲不滿的,外孫女出了這樣的事,做父親的多多少少要付責任。

    蘇念去金城修養的這段時間內,張默銘做了不少事,他並沒有急着減除夏宜芝姐弟倆的黨羽,反而有意縱容,夏宜棟行事更加名目張膽,引起了集團內一片哀嚎聲。

    “是該收網了呢。”

    夏宜棟被捕了,罪名是故意傷人罪,起因是醉酒後興起強迫一名女服務員,那女子不堪受辱,與夏宜棟起了爭執,酒勁上來的夏宜棟錯手間把她從窗戶出去,重傷不治身亡。本來這件事情夏宜棟以爲花點錢蓋過去就好,誰知死者的家屬不依不饒,認爲女兒是不可能自殺的,去報了案。經法醫檢驗,那名女子生前身體上有多處傷痕,並且下體也有傷痕,法醫提取的dna來看,兇手是夏宜棟無疑。

    蘇遠山敵不過夏宜芝整日啼哭不休,招來張默銘讓他出面幫忙擺平這件事。

    “父親,這是我們蘇家還是少插手爲好。”

    張默銘一臉淡然,站在蘇遠山的書桌前。

    “他雖說不是你親舅舅,但是這些年宜芝對你也不薄。”

    “父親,不是我忘恩負義,這些年舅舅在外面冒着蘇家的名頭做了不少事。偷工減料,徇私賄賂這些事也就罷了,近些年越發的不知收斂,竟連販毒的事也少不了他。若是這次再由蘇家出面,少不得這些事也算到蘇家的頭上。蘇家在帝都雖然現在是如日中天,但是樹大招風,多少眼睛盯着呢。”

    張默銘遞出一疊資料,上面詳細的列舉了夏宜棟這些年的所作所爲,甚至還有大量的圖片影像資料。

    蘇遠山無比的震怒,到底是久經商場,不多會兒便平復了情緒,揮手示意讓張默銘出去。

    “對了,父親,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一下。”

    張默銘轉身,加了一句。

    “那次在避暑山莊,舅舅似乎也去了。”

    蘇遠山精明的很,一下子就聽出了張默銘的弦外之音,自己的大女兒那次溺水他也是心存疑慮的。蘇念生在江南水鄉,水性那是一等一的好,那次意外溺水他不是沒有想過其中的貓膩,但總是念着一份親情,想着自己枕邊的女人不至於蛇蠍心腸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出去吧。”

    蘇遠山頹廢的揮揮手,感覺自己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下次更新:明晚

    作者的話:某v小時候想過自殺,總是有輕生的念頭,最嚮往的是就是可以在夏天裏穿漂亮的花裙子。每次想到這個願望,就會有勇氣斷了輕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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