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苑主要是出售蘇念自己的畫作,但是其中也不乏帝都的新派畫作,偶爾有美院的學生拿着習作來賣,蘇念也買下。

    進門兩旁有兩塊巨大的檀香木,使得店裏面不要點香料也有着淡淡的香氣,而且檀木也有防蟲的功效。

    店裏面主要打點的是趙師傅,原來是一國企的工人,退休在家後閒來無事就喜歡畫個花兒鳥兒什麼的,對於裱畫鑑畫也有些精通,看到蘇念這個畫廊開張,自告奮勇的來上門;蘇念還僱了兩個美院的女生來看店。

    今天店裏的客人不多,蘇念放了他們一天假,閒來無事她捧着一本書,戴着耳麥悠閒自得的在看書。掛在門上的門鈴叮鈴一聲響。

    蘇念擡起頭來,進門的是個中年男人,手裏捧着畫筒。

    “請問你們老闆在嗎”那男人有些焦急,汗水溼透了他身上的襯衫。

    “我就是。”蘇念說完,看到了那個男人眼中滿滿的失望,“先生您有什麼事,可以直說,您是要賣畫嗎我們這裏也收的。”

    “哦,我不是要賣畫,我想問你能不能修復我的畫。”

    “可以先給我看一看嗎”蘇念示意他走到旁邊的桌子。

    斑駁的油畫被從畫筒裏拿出,鋪到潔白的桌面上。

    蘇念傾身細看,整個畫被水嚴重浸溼,更糟糕的是,原先附在上面的一張畫,由於上面似乎壓着東西,兩張畫粘黏到一起了。

    “這是我母親的東西,一直放在閣樓的箱子裏。這段時間清理母親的遺物時才被我們發現的。”那男人明顯的十分自責。

    雖然兩張畫作壓在一起了,但是依稀能夠看出畫上畫的是一個民國時期,穿着洋裝的少女。

    “這是我母親年輕時的畫像,是我過世的父親親手給她畫的,現在也是給我們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請問您能修復嗎”

    “請問,您能修復它嗎不管多少錢我都出的起。”他冒着烈日,跑遍了帝都的大小畫廊,甚至還託人去了博物館,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蘇念看着那人汗水溼透的襯衫,心念一動,能夠讓這男人在這麼毒的日頭裏跑來跑去,這幅畫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值錢,但是對於他來說或許是價值連城吧。她決定幫幫這個男人。

    “可以修復,但是和原畫還是有一點區別的,畢竟這幅畫損毀太嚴重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謝謝您了,我跑了這麼多地方,您是第一個肯接我畫的。”

    “先跟我上樓吧。”蘇念帶着這個男人上樓,樓上有一間專門用作裱畫的畫室。

    蘇念把那幅畫展開,調配好藥水,用噴壺將藥水打成細細的薄霧噴在畫上面,這藥水是蘇念特製的,原來是專門用作固色用的,先在這裏正好派上了用場。

    “小姐您貴姓”

    “免貴姓蘇,叫我蘇念就好。還未請教先生姓名”

    “哦,蘇小姐,您叫我嚴遠就好。”

    蘇念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竹片,

    竹片極薄,蘇念準確的將竹片插入兩張畫的空隙間,以幾乎肉眼不可見的幅度細微的顫抖着,將兩張畫分離。爲了保證不傷害畫作,蘇念儘可能的小心,放慢動作,三尺高的畫作,她僅僅是分離,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這纔是第一步。”蘇念揉着手腕,打量着整幅畫,旁邊的嚴遠早已驚訝的合不攏嘴。

    “蘇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

    “嚴先生,您看這畫損毀的太嚴重了,不僅要重新上色,而且畫面有多處破損,肯定是要進行織補,這麼大的工作量,沒有一個月是完成不了的。”

    “沒有關係,我可以等的。”

    “有沒有你母親的照片呢我也好照着修復。”

    “有,有的,我馬上給您送過來。”男人急匆匆的下樓,末了,又轉身給蘇念鞠了一躬,“蘇小姐,真是謝謝您了,您不知道這幅畫對我的意義有多大。”

    嚴遠走後,蘇念拿着工具開始修補畫面上的破碎,她先清理了破損處的纖維,將他們一一找出,藉助顯微鏡開始重新編織。其實蘇念可以將畫布背後重新黏上一塊新的畫布的修補方法,這樣的方法不僅簡單而且大大的節約了時間。但是蘇念還是選擇了重新編織的方法,因爲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還原畫作的原貌,她不想對那個男人有如此重要意義的畫作,因爲她偷懶的緣故,出現瑕疵。

    修復好之後,還要對整個畫作進行重新上色,這對修補者的色彩的敏銳度要求很高,要調出和原畫一樣的顏色,實非易事。

    蘇念擡頭事,發現剛剛還亮着的天,居然已經黑了,她看了看手機,居然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她想起店門還沒有關,急急忙忙的下樓,卻看見坐在她的位子上,戴着她的耳麥,聽音樂的張默銘。

    “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才三個小時而已。”張默銘笑笑,摘下了耳麥。

    “我好的很,最近你不用老來看我。”

    “念念,我是關心你嘛。”

    蘇念挑眉,“難道華意是已經倒閉了嗎,現在你好閒啊。”

    “念念。”張默銘的聲音裏充滿了怨氣。

    連着工作修復了一個下午,蘇念也有些喫不消,覺得脖子有些僵硬。

    “來來,念念,我來幫你揉揉。”張默銘自告奮勇拉着蘇念坐下。

    張默銘燒菜的手藝不怎麼樣,按摩的手藝倒是一等一的好,雙手按穴,又準又有力。

    “張默銘,你哪裏學的啊是不是經常給人按摩啊”

    “念念,你說這話可就太傷心了,值得我親自動手的,除了你,找不出第二個來。”這話張默銘到是沒有說錯,他平時養尊處優,連杯水都是別人倒好了送到他手邊來,哪裏見過他去伺候別人

    “那我倒是好奇,你是什麼時候學的”

    “額,那個,你上次不是體檢麼醫生不是說你肩頸不好麼”所以我就特意跑去跟帝都有名的推拿聖手學了啊。哼,你以爲我會讓別的男人碰你麼,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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