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拂,柳樹下站着一個人,身影有些落寞。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與身後川流不息的車流形成明顯的差異,於萬千人之中仍舊是十分寂寞。

    王君至終究是不能逃避自己的心意,華意集團的大小姐結婚的事情帝都人盡皆知,他也不例外,藉着進修的藉口,王君至去了法國,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終於以爲自己放下了。

    但是當那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時,他竟然發現自己依舊無法移開眼睛。

    她胖了一些,皮膚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她很溫柔的笑,淺淺的酒窩,她爲什麼看起來總是那麼安靜從容地樣子,一些不慌不忙的樣子,在安安靜靜中堅強。

    記得那天他把自己做給她的簪子插進她的髮髻裏,她低下頭淺淺一笑,笑容溫婉。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爲什麼,爲什麼今生能擁有她的人不是自己呢王君至想,如果那一天他鼓起勇氣抱住她,事情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柳樹下,王君至迎風而立,雙手插在褲兜裏,看到蘇念出來,眼底帶笑的看着她。

    “王君至”蘇念驚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有多久。路過這邊便過來看看。”

    “哦,真的呢,好幾不見了,你瘦了好多呢。”

    “是啊,好久不見了呢,一起喫晚飯吧。”

    本能的想開口拒絕,但是面對這樣的謙謙君子,拒絕的話蘇念怎麼也說不出口。也罷。好不容易今天出來了,晚一點回去也罷了。

    今天出門的時候,蘇念自己開車回來的,自從那次車禍後,張黙銘下令將蘇唸的那輛suv換成了原裝進口的volvos80,蘇念雖然萬分嫌棄車型難看,但是張黙銘板着一張臉,大有你不換也沒得商量的架勢。

    “你的車”

    能不能說不是她的自從這輛車停在這兒後,已經有數不清的人來跟踏合影了,好像聽陳德山說過這款車沒有在中國發行,這個還是直接從瑞典調來的。蘇念記得過幾年後沃爾沃被中國汽車品牌吉利收購了。

    那個時候估計就沒有人這麼稀罕了吧。不過再怎麼樣,車子的性能還是沒有話說的。國外有曾經報到過,有一輛沃爾沃從三十米那麼高的立交橋上衝了下來,結果十八個安全氣囊全部爆開,而車內的駕駛員只有一根小趾頭受了傷,這就是沃爾沃的安全性,換成一般的車的話,早就車毀人亡了吧。

    “額,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菜館的菜很不錯,要不我們走着去吧。”

    “好啊。”王君至當然樂的多點時間來和她相處。

    街角有一家精緻餐飲,名字起得也很別緻叫做蓮悅。屋子裏的擺設都是與蓮花有關,連牆壁上的燈罩都是用絲絹做成了蓮花的形狀,惟妙惟肖,第一次來的蘇念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當時張黙銘看她喜歡,回去讓人仿照做了將走廊的壁燈都換成了這種式樣。那個時候,蘇念挺着個肚子,孕婦總是心情鬱郁,張黙銘變着法討她開心。

    蓮悅以精緻餐飲出名,端上來的菜品果然精緻不凡。

    綠色的荷葉碟子裏,裝着玲瓏剔透的蝦餃,蘇念看着蝦餃,不知道家裏的張黙銘和安安有沒有按時喫飯,如果他們等着自己喫飯怎麼辦

    想到這裏,蘇念沒有了胃口。蘇念突然發現,自己所思所想都不知不覺和張黙銘沾上了關係。

    細心如王君至自然沒有放過蘇唸的表情,他的本意就是和蘇念聚一聚,哪裏是爲着喫飯而來。

    “我送你回去吧。”

    溫潤如玉的他不禁還是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爲人母,心裏所思所想所掛念的自

    然是家中的幼子,與其這樣爲難的讓她陪她坐在這裏,還不如讓她回去,一家團圓,至少她是幸福的。

    一絲苦意從嘴角邊泛開,王君至依舊很紳士的扶着蘇念起來。

    “我其實挺開心的。”王君至遞了一張卡給侍者結賬。

    “什麼”蘇念不明白,自己明明掃了王君至喫晚飯的興致,他還開心,這大概是她在他面前最失禮的場景了。

    “你很幸福,蘇念,你真的很幸福,我從你的臉上就能看出來,其實這樣也很好。”王君至舒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喜歡一個人其實真的是自己單方面的事情,但是隻要她過的開心幸福,那麼,就夠了。

    張家大宅裏,張黙銘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陳德山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他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就怪他剛剛多嘴說了一句話。

    原因是這樣子的,張黙銘這個病號出門例行做復健,一看做完後時間還早。張黙銘想起蘇念今天也出門在外,夫妻兩個自從有了安安後,很少再像當初一樣,出門喫個飯看場電影浪漫一下。

    於是乎,張黙銘打電話問陳德山蘇念在哪裏。

    陳德山說蘇念在婉苑。

    就這麼一句話,思妻心切的張黙銘沒有提前通知蘇念便指揮着司機去了婉苑,結果正好碰上了蘇念陪着王君至往外走,更可氣的是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好傢伙,結了婚的女人,辦完事情不早早回家,居然在外面和別的男人鬼混

    怒髮衝冠的張黙銘很想衝上去揪住那王君至的頭髮狠狠扇他兩個巴掌,但是男人的自尊心讓它忍住了,黑着一張臉讓司機回家了。他倒要看看,蘇唸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陳德山你不愧是老闆肚子裏蛔蟲,掛了電話後,又打了電話過去,原本想詢問一下要不要他訂座位什麼的,結果發現張黙銘的語氣十分不佳,並且態度惡劣。坐立難安的他還是本着忠僕的原則回舊宅看了看,結果就發現張黙銘坐在那裏一個人生悶氣。

    此時的陳德山無比的祈求蘇念早一點回來,偏偏張黙銘來下了令,一個都不準通知蘇念,他倒要看看,這張太太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門口傳來響動,是蘇念回來了。

    “哎呀,太太回來了。”唐阿姨立馬歡呼起來,張黙銘的神色緩和不少。

    “唐阿姨,默銘和安安喫過飯了沒有。”

    “哼哼,到底沒有忘記我這個丈夫,還算話。”張黙銘左哼哼右哼哼,但是臉色緩和多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陳德山思索着,蘇念一回來,左右沒什麼事了,自家的太太還等着自己在家看韓劇呢,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喫飯”蘇念蹲下身來,和坐在輪椅上的張黙銘說話,聲音柔柔的,一隻手很自然的握住了張黙銘放在輪椅上的手。

    一瞬間,坐在輪椅上的張黙銘。臉有些不自然的別了過去,他能說他害羞了麼剛剛蘇念握住他的手時,他有心跳被電到的感覺,這讓他這個一家之主顏面何存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張黙銘依舊彆着臉,氣哼哼的說。

    “在店裏面遇見了一個老朋友,多聊了一會兒。”

    “怎麼沒有跟人家喫個晚飯再回來。”

    這句話說的酸溜溜的,蘇念馬上就知道,原來張黙銘是喫醋了。

    “本來菜都已經上了桌子了,可是惦記着你,所以半途就回來了。”

    “哼。”張黙銘哼了一聲,雖然臉還是臭臭的,但是表情上明顯的愉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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