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那一道水藍色身影,早已出現在他們身後,正默默的聽着她們的對話,一句句,就像利刃刺入他的心臟。
原來,無心竟遭遇了這麼多的痛苦,而這些痛苦的根源,竟然是他,是他的一時仁慈,害了無心,害她仙體被滅,仙魂受損,不得不以一個凡人的面貌重活於世。
“夠了”他再也聽不下去,怒不可遏的吼道。
李芷雪還想再說下去,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登時愣在原地,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他聽見了,他全聽見了。
練無心瞧見尚天,依然是那身水藍色仙袍,依然那般瀟灑俊逸,只是那總帶着溫暖笑容的臉,似乎清瘦了許多,那雙看着她時很是溫柔的眸子,此時盡被怒火佔據,一雙白晰有力的手掌,正緊握成拳,鮮血正自指縫間滴滴落下,墜上那水藍的仙袍,開出一朵朵燦豔的血色夏花。
“師兄。”練無心推開李芷雪,衝到尚天身邊,握住他的手,用力將他緊握的拳頭掰開,不讓他繼續傷害自己。
換了一張容顏,卻依然是她,她說話時的方式,她握着他手時傳來的溫度,那縷淡淡的蓮香,眼眸中那抹清亮柔軟的光,都與從前的無心一般無二。
尚天閉眼,心中那濃烈的痛意恨恨的撞擊着他的感官,長臂伸收,他將無心擁入懷間,緊緊的摟着,似乎想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間,彷彿唯有如此,他才能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再也不會將她弄丟。
李芷雪又驚又怕,驚於她剛剛瘋狂的言語被尚天聽到,怕尚天從此恨她惱她。
待她緩緩轉身,瞧見尚天將無心擁入懷間,那樣的霸道又溫柔,那樣的深情又心痛,在那一刻,彷彿驚雷於頭頂轟鳴,一腔的驚怕轉換成憤怒,一雙俏目生生髮做血紅,掌心不受控制的結出仙元能量,以雷霆之勢擊向練無心。
她的腦中再無別的念想,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殺了她,唯有她死,她才能得到他。
李芷雪與練無心本就相距不遠,公孫權雖見到這一幕,憑他的手段,他有足夠的能力阻止李芷雪,然而他沒有動,並非他不想救練無心,只因他的身邊還躺着一個聞人天帝,他不能分開精力,給對方有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