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她不耐煩,打了陸寂琛的手機。
他沒接,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在身側停下,駕駛位的窗戶滑下,正是剛下班的林敘。
“林敘,你先走吧,我等陸寂琛。”,覺得林敘是接自己的,喬冉說道,林敘摘掉墨鏡,“他還沒來麼”
“估計快了走吧週末好好休息”,喬冉對他揚聲道,以朋友的口吻。
“週末愉快”,林敘說罷,戴上了墨鏡,發動車子,打了右轉燈,掉了頭,離開。
林敘的車才離開,從西面過來一輛黑色jeep,好像是進口的大切諾基,喬冉對車不瞭解,也不喜歡車,甚至是恐懼的,但,集團旗下有做汽車零部件的,她要大概瞭解這一塊。
車在腳邊停下,雖然看不清裏面是誰,但她直覺是陸寂琛,打開副駕車門,駕駛位上坐着的,果真是他。這人真低調,開個不到百萬的車,連車牌號都很普通,她上去。
繫上安全帶後,她摘掉墨鏡,看着戴着墨鏡的陸寂琛,“還以爲你會放我鴿子呢”,嬌嗔了句,將羽絨服拉鍊拉下。
陸寂琛一言不發,黑色的suv緩緩駛入車流裏,雖都是身份尊貴的名人,兩人此刻坐着普通的車,和大都上班族一樣,行駛在擁擠的道路上。
“對了,你那冰箱裏有食材嗎”,喬冉問,不想出去喫。
“沒有。”,陸寂琛面無表情,語氣很淡地回答,一副不愛搭理她的樣。
“那我們先去超市吧今晚喫火鍋怎樣”,喬冉有點興奮地說,多久沒過這種柴米油鹽的小日子了,忙忙碌碌,從沒下過廚,就連穿的衣服都是她的設計師定期地爲她送來。
陸寂琛沒回答,徑自開着車,“小氣鬼。”,喬冉嘀咕了句。
她將座椅放倒了些,躺着休息,“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出租屋一起做飯的時候”,她邊說,邊回憶,雙手搭在座椅扶手上。
陸寂琛藏在墨鏡下的雙眼看了下後視鏡,雙~脣依舊輕輕地抿着。
她什麼意思
什麼目的
喬冉不說話,看着天窗,嘴角輕輕地揚起。
車子停下,她起了身,看着窗外,居然是超市門口她看向陸寂琛,“”,嘀咕了句,陸寂琛繼續開車,車子緩緩地駛入超市地下停車場。
剛下車,她雙臂抱緊了他的手臂,親密地像一對夫妻,進了電梯,到了地上一層。
喬冉拉了一輛手推車,讓陸寂琛推着,“以前連超市都捨不得來呢,你還記不記得,我在菜市場跟人爲了兩毛錢砍價,被你教訓的事”,喬冉抱着他的胳膊,低聲地說,戴着墨鏡的陸寂琛依舊酷酷的,一言不發。
“你們這些搞藝術的,就是裝清高,兩毛錢也是錢啊。我真擔心陸氏會被你玩垮”,喬冉喋喋不休,拉着他去生鮮區。
週五,下班時間,超市人很多,尤其生鮮區,她混在人羣裏,跟一羣老大媽搶打折的蔬菜,陸寂琛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在那精挑細選,嘴角緩緩上揚。
每次打完稱,她還看看標籤,不愧是個商人。
“你過來”,喬冉拎着三四包蔬菜,瞪着呆愣着的他,氣惱地喊,陸寂琛這才推着購物車上前。她將蔬菜放在購物車裏,拉着他去買肉類。
“你現在會做菜嗎”,她問,以前他們都不會做菜,喫得最多的就是火鍋,因爲方便,簡單,就跟煮方便麪似的。
“不會。”,陸寂琛冷淡地說,摘掉墨鏡。
“你怎麼不學”,喬冉嫌棄地問。
“你怎麼不學”,陸寂琛反問,兩人像拌嘴似的。
“我是女人。做飯都是男人的事。”,她嘀咕,跟他玩笑,此刻,心裏是什麼都沒想,只享受現在,跟他過着普通夫妻該有的生活。
明明是女人該做的事,她非得顛倒黑白,陸寂琛懶得跟她理論,自己去挑自己愛喫的。
喬冉買了些豬脊骨,打算用骨頭熬成鍋底,讓賣肉的營業員剁好後,剛要接,看到身側有道熟悉的身影,躲閃着別開頭。
蘇巧,還真是巧。
喬冉接過骨頭,“蘇巧。”,叫了聲,正挑魚片的陸寂琛聽到她的聲音,看了過去,就見着蘇巧和喬冉面對面站在不遠處。
“你們來買菜啊我剛剛還以爲認錯人了。”,蘇巧訕笑着問。
“嗯,我們一起來買菜。”,她說着,陸寂琛走近,看着蘇巧,衝她點點頭,“我去買點蔬菜,你們慢慢逛吧”,蘇巧連忙說,喫力地提着購物框,離開。
“這人,不知真傻還是假傻,不知道購物車省力麼”,她嘀咕,悄悄地看了眼陸寂琛,他的目光還落在蘇巧的背影上,她很不悅。
“看着灰姑娘過得這麼艱苦,是不是很想解救她啊”,她嘲諷地問。
陸寂琛收回視線,瞪着她,“你能不能對人心懷一點點善心看到別人美好的一面”,他輕聲地說。
喬冉算是明白了,他在諷刺她陰暗,責備她對蘇巧太不友善。
“我這人就是這樣,心理陰暗,說白了,就是個唯利是圖的殲商,沒你那麼高尚,也更沒菩薩心腸。”,喬冉直白地說,管他怎麼看看待她呢
但心裏還是有點生氣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愛她什麼。
不算善良,霸道、野蠻、強勢,甚至很自私。
曾經,她一度敵視自己,恩將仇報。
鬼迷心竅了。
喬冉覺得,最懂她的人,已經不是陸寂琛了。
到了他的公寓,天已經黑了。
在樓下傳達室,保安叫住了他們,喬冉立即上前,陸寂琛卻是奇怪,“陸先生,有您的包裹”,保安禮貌地說。
陸寂琛愣了下,“是我買的”,喬冉說着,示意他幫自己拿包裹。
“你買什麼了寄到我這幹嘛”,他低聲問。
“鍋”,她道,拎着購物袋,和搬着兩隻箱子的陸寂琛,去了電梯。
“你在哪買的鍋”
“網上啊。”,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正打算收購一家”,說着,連忙閉嘴。
陸寂琛知道她想說什麼,那欲言又止的樣兒,明顯是把他當競爭對手了,怕他搶她的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