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作死啊連孩子的東西你也搶,八輩子沒喫過東西吧,上輩子餓鬼投胎啊老孃當初真是眼瞎了纔看中你,那作媒的王媒婆不得好死”楊氏這會兒是真怒了,將哭泣個沒完的崔小郎往王氏懷裏一塞,各找各兒子去了。
當初與王氏保媒的也算是她本家一個嬸嬸,可如今被楊氏這樣指着鼻子一罵,王氏心裏不忿,可又不敢與她頂嘴,兒子在她懷中哭得厲害,令她心煩意亂的,想到這兩日崔大郎冷颼颼的眼神,到底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不過卻是將帳算到了崔薇身上,灰溜溜的抱着兒子進屋去了。
藉着崔敬平贏了這一回,崔薇心中表示很惆悵,連帶着楊氏哄着自己的兒子走了沒來得及看她一眼,她也是完全沒放在心上。如今她已經墜落了,墜落到要與王氏這樣的渾人爭鬥,還得靠崔敬平那小孩子耍賴大哭才能嬴這一刻,崔薇心中表示鴨梨山大,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連帶着中午崔世福父子兩人回來喫飯時,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這兩人也只當王氏欺負了她,不由又將帳算到王氏頭上,王氏鬱悶無比,今日早晨破天荒幹了這樣多事,不止沒人誇獎,反倒人人都說她懶婆娘,沒討到好反捱到一頓罵,不就吃了些蛇果子麼王氏淚流滿面,卻是敢怒不敢言。
最近正是農忙時候,地裏玉米剛收割完,一家人忙得團團轉,但田裏的稻穀也差不多再過半月就開始到收割的時節。一家人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少,光是將這玉米天天挑出來攤在院子裏曬便是一個極麻煩的事情。崔薇養了幾日,手上的傷口也結了痂,平日也能幫着做些事情,前幾日王氏說話不經意被崔薇上了一回眼藥,這幾日最忙的時候沒躲得到懶,天天被崔大郎勒令着她洗衣送飯以及割豬草等事兒,最近天氣又熱,她沒兩日下來臉色便曬黑了一層,心裏將崔薇詛咒了個半死,卻又無可奈何,每回心裏罵完便好受一些,但依舊要硬着頭皮做事,以前兩年養的一身肥肉倒是這幾日的時間裏被磨去了一些。
一大清早崔薇起身先是取了新磨的玉米麪以及米糠等物混合着餵了雞鴨等,又打開院門將鴨子趕了出去,那雞每日都是在外頭放着玩耍的,這會兒見門一開也不怕生,跟着崔薇身後便搖了出去。鴨子羣們熟門熟路的朝着自己平日裏常去的田裏走去,崔薇趕了一半,見着鴨子下了田才趕緊回了家,一邊拿了用細竹條捆的一枝約有她人高的掃帚打掃起了院子。待太陽一出來時,院子裏要收拾乾淨,否則等下曬玉米時便又要清掃一通。
楊氏一出門,王氏就得在家帶孩子,她這幾日估計是被折騰得夠嗆,到這個時辰點了還在摟着兒子睡覺沒起來,院子裏看起來就有些冷冷清清的。崔薇去後頭抱了兩捆玉米杆出來,先是淘了米煮粥,又將另一個竈孔架了一大鍋水到上頭,待水溫熱時自個兒舀了些洗了臉和手,剛把頭髮重新梳過,崔世福等人就回來了。
“先把這些玉米倒回來,再去裝一些。”崔世福抹了把汗,就見女兒提着一隻裝了水的桶喫力的過來,桶邊還搭着一條汗巾。楊氏接過帕子抹了把臉,頓時覺得舒坦了不少。玉米地裏不止是有蚊蟲等物,而且玉米葉割在人身上弄出細小的血口,又痛又癢,滋味兒十分難受,再加上汗跡一衝涮,更是讓人想不停的用力抓,只是越抓越難受,這會兒拿溼帕子擦過了,不由覺得脖子領口處露出來的皮膚舒服了不少。
就這會兒,楊氏心裏也不得不承認丈夫說的話有理,這個女兒確實乖巧貼心,可惜長大了是別人家的。楊氏心裏的想法一閃而過,洗過了手和臉,這纔看了女兒一眼:“你自己洗漱過了沒有”
“已經洗過了。”她問一句,崔薇就答一句,楊氏突然間覺得跟女兒竟然無話可說,場面頓時尷尬了起來。崔世福看了臉色有些不自在的妻子一眼,心下暗歎一聲,就溫和的衝女兒笑:“你是個乖巧的,你大嫂可是起身了”
“還沒有起來,可能小郎這會兒還在睡吧。”崔薇搖了搖頭,也不去看崔大郎頓時漆黑的臉色,看了父親一眼,見他們三人各挑了一擔玉米倒在地上,她拿了竹爪耙過來撥了撥,頓時一堆黃澄澄的玉米棒子便滾了開來。崔薇一邊喫力的撥着,一邊開口道:“爹,娘,大哥,這會兒眼見着時辰不早了,不如吃了早飯再去吧。”
女兒年紀小,卻是已經早起將事情做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連一家人的飯都煮好了,一家人回來她還提了熱水過來給大家擦臉。王氏一把年紀,卻連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姑娘都比不上,崔大郎臉色難看,咬着牙往屋裏看了半晌,捏着拳頭就想往屋裏走。崔世福嘆了口氣,衝兒子喝道:“你要幹啥”
感謝:我是出來混的。親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