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戰國大司馬 >第166章:再思對策【補更1/4】
    次日清晨,待趙賁從睡眠中醒來之後,便立刻喚入自己的近衛,詢問昨晚上是否有發生什麼異常。

    說實話,這種詢問其實也只是例行公事,畢竟倘若昨晚當真發生了什麼比如說蒙仲率領叛軍再次前來騷擾或者襲擊,那些近衛早就將他推醒了,這也是趙賁反覆叮囑過的。

    畢竟在被蒙仲偷襲了一回後,他實在不敢再掉以輕心,無論那蒙仲是騷擾也好、偷襲也罷,趙賁都要求自己在那期間保持十二分的清醒。

    但既然這幾名近衛昨晚未曾推醒趙賁,這即意味着昨晚那蒙仲反伏擊了廉頗後,並沒有再率軍前來營寨騷擾。

    果然,那名近衛恭敬地稟報道:“回稟佐司馬,昨日營內、營外皆無異狀,倒是倒是廉司馬很早就到您帳外等着見您,得知您尚在安歇,廉司馬便在帳外等候。”

    廉頗

    趙賁愣了愣,連忙吩咐道:“快快有請。”

    “喏”

    片刻之後,就見廉頗邁着大步走入了帳內,朝着趙賁抱拳行禮。

    可能是因爲甲冑壓迫傷口不利於傷口癒合的關係,廉頗今日並未穿戴甲冑,只是穿了一件單薄的布衣,隱隱可見這件布衣上沾染着些許鮮血,不過並不顯眼。

    “廉司馬昨晚幾時安歇的”

    趙賁在瞧了一眼廉頗後問道,因爲他見廉頗的神色有些疲倦。

    聽聞此言,廉頗苦笑了一聲,解釋道:“承蒙佐司馬體恤,在下原本也想好好歇養,但是昨晚昨晚廉某輾轉反側,實在是無心睡眠,直到後來倦極了,才稍稍閤眼小憩片刻,但片刻之後又醒了”

    說到這裏,他腦海中不覺閃過那十幾只羊踹動軍鼓的那一幕,心中再次涌起一種名爲屈辱的難受滋味。

    想他廉頗,出身晉陽廉氏一族,十幾歲即投身軍伍,迄今爲止也已有十餘年,期間或征剿晉陽周邊的賊寇,或迎擊進犯郡境的異族,也算是身經百戰,但還從來沒有遭到過向昨晚那般的屈辱。

    當然,廉頗也明白對面的蒙仲其實並沒有侮辱他的意思,那十幾只羊只是誘引他進入埋伏的誘餌罷了,但歸根到底,被人用十幾只羊誆騙這種事,本身就帶有侮辱性,讓廉頗臉上無光。

    因此,他昨晚轉輾反側,怎麼也睡不着覺,每每想到那十幾只羊,他就感到肝火上涌,臉上一片灼熱,根本無心睡眠。

    “讓您見笑了。”廉頗慚愧地說道。

    “廉司馬言重了。”

    趙賁招呼着廉頗在帳內坐了下來,口中苦笑着說道:“事實上,昨晚在下亦是到很晚也勉強睡了兩三個時辰廉司馬可曾用過早飯”

    “呃,還未曾。”

    “那不如在我帳中用一些吧。”

    說着,趙賁吩咐其近衛準備早飯,旋即,他又問廉頗道:“昨晚貴軍的損失,清點出來了麼”

    廉頗微微點了點頭,語氣莫名地說道:“約有一千三百餘人或逃或死,傷者大概亦有一千餘人”

    “一千三百”

    趙賁唸叨着這個數字,長長吐了口氣。

    按照他自己的估測,廉頗軍昨晚的陣亡人數大概在千餘左右,其餘兩三百名士卒,可能是躲在哪裏尚未歸營逃卒,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而千餘士卒的陣亡,這個損失其實倒也不重,還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相比較之下,昨晚他們被蒙仲反過來伏擊,這纔是最最打擊士氣的事,此事非但使麾下士卒的士氣遭到了嚴重的挫傷,就連趙賁,包括眼前的廉頗,亦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那個蒙仲,確實警覺昨晚你我伏殺他卻反被他設計,日後想要故技重施,恐怕就更加不易了”說罷,他皺了皺眉頭又道:“難道,就只有強攻其在羣丘的營寨麼”

    聽聞此言,廉頗搖搖頭說道:“強攻無益。羣丘一帶的叛軍,佔據地利之險,再加上其最起碼亦有五千兵卒,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剷除、驅逐。一旦被拖到夜裏,就有反被蒙仲偷襲的危險。”

    “那倘若派一支兵駐紮於羣丘一帶呢”趙賁沉思着問道。

    “這個”廉頗皺着眉頭亦思忖起來。

    他腦海中,率先閃過麾下將領於任的容貌,因此本能地對趙賁的提議有所牴觸。

    不過廉頗其實也明白,無論是他、趙賁,還是對面的蒙仲,皆是身不由已被捲到了這場趙國的內亂,據他所知,蒙仲在公子章叛亂之前,還一直致力於緩和公子章與趙王何之間的矛盾。

    因此從理智出發,廉頗倒也不至於將部將於任的戰死歸罪於蒙仲他要歸罪也是歸罪於公子章。

    但問題是趙賁的建議,也就是派兵牽制蒙仲,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從昨晚的事就能看出幾分端倪:誰能牽制住那蒙仲

    別人姑且不論,就連廉頗自己,也沒有萬般的把握牽制住那蒙仲,否則他昨晚就不會被蒙仲將計就計反殺一陣。

    “怕是不易。”

    在思忖了片刻後,廉頗搖搖頭說道:“若分兵牽制蒙仲,則必然削弱了曲梁這邊的兵力,曲梁這邊,本來就難以抵擋公子章的叛軍,若爲了牽制蒙仲而再次分兵,恐怕”

    “那怎麼辦”趙賁皺着眉頭問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今晚那蒙仲多半還會率軍前來騷擾,到時該如何是好難道再設伏兵,埋伏他一回”

    聽聞此言,廉頗微微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昨晚那蒙仲就能猜到他的伏擊,難道今晚那蒙仲就不會對此提高警惕了怎麼可能

    再怎麼樣,那蒙仲也得派些細作、斥候前探探情況,然後再來騷擾吧

    更何況,想要在夜裏的廣闊荒郊伏擊對方,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蒙仲的謹慎,見機不對立刻撤退,縱使他與趙賁率軍圍上去,充其量也就是捕殺一部分蒙仲麾下的叛軍而已,或實話意義實在不大。

    畢竟蒙仲軍的威脅,蒙仲的計略最起碼佔五成,其餘五成纔是其麾下的信衛軍以及一般代郡叛軍。

    因此,想要剷除這個威脅,就必須確保能圍殺蒙仲,就像昨晚,他廉頗與趙賁前前後後動用了八千名兵卒,爲的就是確保能圍殺蒙仲,但遺憾的是這招計策失敗了,倘若他們故技重施,那蒙仲根本不會再上當。

    換句話說,他們必須另外想一條計策。

    在沉思了片刻後,廉頗略有些猶豫地說道:“佐司馬,在下這裏有個計策,不知可行不可行。”

    聽聞此言,趙賁精神一振:“廉司馬請說。”

    見此,廉頗壓低聲音說道:“既然營外伏擊那蒙仲已有了防備,不如就在營內設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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