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萬籟俱寂,連蟲鳴也聽不見絲毫。
迷濛霧氣升騰而起,隨着溫度升高,也開始在山林間鼓起霧潮。
經過這一夜的磨練,他覺得現在可以打兩個之前的自己。一個人練習再多,又怎能趕上生死線上的搏殺他以爲瞬空步已經大成,那麼現在的極限挪移、近距離格殺又是什麼
人果然都是犯賤的。
不逼迫自己去不斷挑戰極限,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他今年16歲,還有4年就20歲。
爺爺今年78,還有2年時間就80了。
武者並不能讓人保持長壽,相反,有些武者死的更早。想在爺爺有生之年讓他看到自己成功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小小年紀也對時間有了一種特別大的敬畏感。
兼且常年一個人生活,比同年人更多一份成熟。這也讓他越來越深刻的理解到,人不逼自己會一直停留在舒適圈,造成最大約束的不是別人,而是毫無警戒的自己。以前自己那些錯誤的想法和壞習慣,剝奪了生命的活力,也毀掉了某種向上的動力。
不管何時,只要你打算打破固有生活圈子,就會特別的痛苦。只有在痛苦當中,才能夠去涅槃重生。才能讓自己靜下心來,逼自己前進,這何嘗不是心智走向成熟的積累。
回到營地時,除了蘇妲可依舊在山洞裏偷懶不出來幹活,其餘衆人都在準備木筏。
席應龍刻意將背後戰利品背整齊,在他們面前轉悠個來回,衆人卻就是對他背後的猙獰武裝視而不見。“咳咳,楚哥,你在忙什麼呢”故意大搖大擺走到楚河身前問道。
“你給我躲開點,好狗不擋道。”
“嘿嘿,楚哥,瞧瞧。”席應龍恬不知恥,還將骨刃抖得嘩啦啦作響,“這是我第一次戰鬥的掉落,26只怪,掉落9件裝備,爆率還可以的伐”小胖子舔着臉求誇,“咱局子裏,有比我更厲害的見習嗎”
楚河一挑眉,“這就飄啦骷髏怪哪種遊戲裏不是基礎小怪呢,你大半個晚上才砍這麼些個,也好意思自誇。想當年,我第一次出任務就是丁甲級任務,獨自在一個人口二十萬的鎮子裏找出跨界的菊川鬼之將軍。”
“鬼將知道什麼級別嗎先給你這學渣普及普及知識,你昨夜見過的大概兩種鬼族,獸類的骨刺獸,類人的是骨刺妖,在其上至少還有兵衛、衛門、鬼錄、鎮守、判官、鬼府、城主、太名,之後纔是將軍。哪怕跨界而來,實力大縮水,可這中間差了多少個層次你自己算算吧。”
席應龍擺着指頭數起來,“一二三四八個層次。”頓時有些傻眼,“難道我昨晚打的那些真的很low”
再看背後嘩啦作響的一大堆骨頭,便有些不自在了,“可是,這骨刃感覺挺鋒利的啊。一下就刺穿顱骨,我用斬艦刀硬砍至少三下砸同一個地方纔能砸破腦袋。”
楚河再次挑眉,連孟良也對這小胖子的話語將信將疑。
正要說話,曲中卻難得瞄一眼,主動道:“骨刺妖這種東西我們是不屑打的,沒什麼挑戰性,又蝗蟲似的打也打不完。倒是這骨頭還有點看頭,我來瞅瞅。”
有人搭理他,小胖子再次熱情起來,抽出一根保存最完好的骨刃在手心舞了個花遞過去,道:“骨刺妖從掌心裏長出來的,我幹掉之後它屍體就腐爛了,卻只留下這根骨刃。”
曲中看着長度,挽弓搭在弦上,“崩”一下脆響。骨刃瞬間沒入百米外石頭內深入地底,頓時驚訝了,“骨刺妖身上也可以掉這種好東西嗎,沒有一起腐爛”
席應龍拍着胸脯保證道:“當然了,不過也不是所有的骨刺妖都有掉落,有些根本就沒兵器的咦”忽然疑惑起來,“曲哥,你們之前沒打到過這種裝備嗎”
“你小子,真當是打遊戲嗎哪來什麼掉落不掉落的。”曲中沒好氣道:“我們與鬼族交鋒數次,幹掉了也只是一堆爛骨頭,每次都討不到好。蝗蟲似的,過境之後不留半點生機。偏偏神出鬼沒,上面擔心是大患,纔在這裏設置了前哨站。”
席應龍眼珠子一轉,“這麼說,我的幸運值是不是特高,才這幾隻怪就掉落九把兵器。我的獨家兵器呀”
“呵呵,頂多一品武裝的鋒利度,你自己樂呵吧。”
“一品武裝那些也是武裝啊,我這就賺錢啦”這下可把他高興壞了,趕緊將射進石頭裏的骨刃拔出來,絲毫無損。也不背在背上炫耀了,擦乾淨找了塊繃帶好好包起來。
尋思該怎麼利用這些骨刃,一品武裝價值數十、上百積分的好吧。他只一晚上就打到九把
一品武裝,最高可以兌換900積分啦,積分也太容易了吧。
越想越飄,連走路都開始扭出六親不認的步伐。“蘇瘋子呢,蘇瘋子,又在偷懶啦”他扯着嗓門朝山洞裏喊道:“這到底是不是她的任務,整天就知道偷懶,喫飯還要別人送到手上。我可是大戰了一個晚上,也不見出來慰問一下功臣。”
場面驟然靜了一下,孟良荒唐的一拍額頭,“握草,這小子還真是厚臉皮,不怕死啊”
果然,下一刻全場溫度驟降十度。
尤其席應龍身上都凝結出一層冰花了,他猛一抖,震散冰花逃出百米開外,還作死的扯着嗓門色厲內荏喊道:“嘛呢嘛呢,想殺人滅口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我的900積分,想強取豪奪。這麼多人看着呢,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再說我楚哥還在呢,你可別胡來。”
楚河苦笑,他跟蘇妲可雖是同屆,可這差距卻如同天淵,哪裏當得起擋箭牌這份重任。
蘇妲可踩着清脆步伐走出山洞,猶如冬雪中的遺世獨立的梅。冷冷看了一眼躲出遠遠的某胖,倒也沒真個計較。
“出發”
楚河鬆了口氣,將木筏一腳踹出,急飛出百米向席應龍砸過去,“別給我搗亂,趕緊背上,要出發了。”席應龍借梯下樓輕鬆接住木筏,趾高氣昂走回來,還向蘇妲可比了個挑釁的眼神。
蘇妲可:“”
由於“劍鬼”的名聲和修爲,以至於達到了所有同屆、乃至絕大部分真武見到她都是得需仰望的存在。加上他自身修煉的功法所致,整個人性子冷冷清清,如同一塊萬載寒冰。彷彿一幅天生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連自己隊伍的成員平時也不敢主動與她閒扯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