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感覺了過了好幾個世紀,陳靜終於來了,而且她的身後,跟着四五個人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手裏拎着擔架之類的東西。
陳靜看到我之後,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指揮着身後的幾個人,輕輕的將施天薇的身體和黑茉莉的身體,擡到了擔架之上,隨後,向着小區的外面走去了。
來到小區門口,我這才發現,那裏已經停着一輛麪包車,而陳靜帶着那些人,將兩個擔架,送到了麪包車上了。
我頗有些納悶,湊上去好奇的問道:“陳靜,額,你來的時候,怎麼沒有派來救護車啊”
沒想到我的這個問題剛問出來,陳靜眼睛瞪圓了,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一抹無語和可笑。
隨後,她並沒有說什麼,鑽進了麪包車的後面。
我不明白陳靜這個眼神的意思,而直到後來,我纔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上,知道了真相。
原來這個晚上,楊少將施天薇和黑茉莉弄傷了之後,也急於的找到兩個人,所以,他佈下了大網,監視着整個東江市急救車的動向。
所以,如果陳靜真的派來了急救車,那麼立時就會被楊少檢測到,到時候,漫說是施天薇和黑茉莉,就是我和陳靜,都面臨着極大的未知風險。
這些事情,對於我這種絲毫不懂大勢力爭鬥的菜鳥來說,簡直是震撼。甚至還不如長相如此清純的陳靜瞭解的多。
麪包車行駛在馬路上,陳靜和那幾個人,在麪包車後備箱狹小的位置開始了對施天薇和黑茉莉的搶救。
而對於絲毫幫不上忙的我來說,只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透過後視鏡向後面看去。
擔架上,施天薇和黑茉莉的衣服已經被撩開了,那已經成了深紅色的傷口,足有一個蘋果大小,此時陳靜和那些醫生,似乎在傷口裏面塞着什麼東西。
這個畫面,我只看了第一眼,便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了,我閉上眼睛,眼淚繼續撲簌簌的往下掉了下來。
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我感覺這一切彷彿是一場噩夢一般。
我的腦海中,還是施天薇對我那嫣然一笑,還是黑茉莉對我冷眼相向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讓我知道,這不是噩夢。不過那劇烈的疼痛,也讓我的心中,稍微的好受了一點。
很快,麪包車便進入了醫院。讓我頗爲奇怪的是,麪包車是從醫院的後門進入的,而且等下車之後,醫院方面並沒有見到什麼人出來。
只有陳靜帶着的五個人,將兩個擔架擡起來,隨後一路進了醫院,很快的來到了醫院的急救室。
我被安置在了急救室的外面,焦急的等待了,那急救室門前不斷閃爍的紅燈,像是地獄厲鬼的眼睛,不斷的注視着我。
我的心中不但的祈禱,我甚至覺得,如果黑白無常真的來收薇姐,那就現在門口將我收走好了。
我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衝到了急救室的門前激動的問道:“陳靜,薇姐的情況怎麼樣”
陳靜的臉色鐵青着,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問道:“王東,你是什麼血型”
我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陳靜沉着臉,索性拉着我向前走去,“王東,你跟我來一趟,先看看你是什麼血型。”她淡淡的說道。
“陳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薇姐怎麼樣”我忍不住繼續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阿薇出的血太多了,所以得給她輸血,醫院現在的血不夠了,我得看看你的血型能不能跟她配得上。”陳靜說道。
我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索性,他快步的跟着陳靜,來到了醫院的血站,先檢測了一下血型。
看着化驗單,陳靜的眼睛一亮,“太好了王東,你竟然是o型血我現在要從你的身體上抽點血給阿薇使用,你沒意見吧。”
我的臉上立時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將自己的胳膊伸出來說道:“當然沒事,能抽多少就抽多少,一定要抽最多的量,只要讓我不死就行”
聽我這麼說,陳靜有些訝然的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衝着裏面的人說道:
“給他抽40好了。”她淡淡的說道。
我有些着急,趕忙說道:“40是不是太少了,要不你再多抽一些吧。”
陳靜扭頭瞪了我一眼說道:“王東,我是醫生,你不要再說了,我說多少就多少”
我一臉的黑線,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當我抽完了血之後,讓我沒想到的是,陳靜也將她那條雪白的胳膊伸了進去。
“劉姐,你也給我抽40”她淡淡的說道。
窗口裏面負責抽血的那個中年婦女,此時擡起頭有些訝然的看了陳靜一眼,說道:“小陳,你行嗎”
“沒事的,我年輕怕什麼。”陳靜無所謂的說道。
此刻的我,着實有些震撼。一路來,我並沒有從陳靜的眼神中看到多少悲傷的神色,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她跟施天薇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我本想再自告奮勇的讓她多抽一些,但還是被陳靜懟了回來,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將那個設備搶過來,自己獻血吧。
我們兩個人抽完血往回走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陳靜的臉色有些蒼白,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有些不穩了。
其實漫說是她,就是我這種標準的男子漢,剛剛抽走了40,現在還感覺有些頭暈了。
“陳靜,你,你沒事吧”我忍不住的問道。
陳靜無力的擺擺手,說道:“我沒事,你還在外面,等着”說完,她再次鑽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的外面,我再一次的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