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穆凌峯這個樣子,應該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遠處的明封聽到槍聲,也顧不得季沉的命令了,直接帶着人衝了過來。
所有人手中的應急電筒,齊刷刷的照在了穆凌峯的身上。
他的神色依舊猙獰着,滿眼都是不甘,都是瘋狂。
“季沉、楊樂喬、你們、你們以爲、以爲你們就贏了嗎”
他胸口中了子彈,不斷有血液流淌出來,每次說話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極爲痛苦的折磨。
喘息着,穆凌峯不願意浪費最後一口氣,他嗓音瘋狂而又凜冽的說道:“我告訴你們,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讓你們的兒女給我陪葬”
他一說完,眼看着就要沒了呼吸。
樂喬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激動的推開了季沉,撲到穆凌峯的身邊去,使勁的搖晃着穆凌峯的身體,“穆凌峯你說什麼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你告訴我穆凌峯你告訴我”
穆凌峯惡狠狠的看着樂喬,眼中瀰漫着瘋狂的笑意和惡毒的詛咒,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在樂喬的激動搖晃中沒了呼吸。
沒了呼吸
也就是說,他死了,可他的眼睛還是沒有閉上,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殺了樂喬,所以死不瞑目。
他到底,還是不甘心的
樂喬看到他這個樣子,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失去了理智,一直搖晃着穆凌峯的屍體,“穆凌峯你告訴我,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穆凌峯”
“你做了什麼”
樂喬此時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瘋了一樣。
季沉見狀,連忙把她抱在懷裏,狠狠的抱緊,“別動,喬喬,我們的孩子很好,這只是穆凌峯瞎說的,我們的孩子在季宅呢,有爺爺和爸媽保護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這是穆凌峯騙你的,他只是想刺激你而已,喬喬,你冷靜一點”
季沉的話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傳到了樂喬的耳畔,樂喬終於不再那麼激動,而是安安心心的躺在季沉的懷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走吧,我們回去”
季沉抱起樂喬,轉身看着關厲珏的墓碑,看着上面的照片,他低低說了一聲:“謝謝。”
樂喬抱住季沉的脖子,不知道季沉爲何會突然對關厲珏說謝謝,不過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穆凌峯最後的那一句話,她只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
“季沉,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去看看孩子們”
“好,我這就帶你回去。”
“關果凌”
“我已經讓人去救她了,你別擔心。”
聞言,樂喬也來不及問什麼細節了,她安安靜靜的任由季沉抱着自己離開陵園。
明封看到季沉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看到他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不由得擔心起來。
少將之前吃了特效藥,看他的這個反應,應該是特效藥的藥效已經過去了,所以他的動作看起來纔會那麼僵硬。
明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趕緊追上去,“少將,我來幫你吧。”
季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女人,心中泛起一陣不忍和心疼。
他要帶她回家
明封知道季沉的倔脾氣,也沒有繼續要求幫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邊,生怕他下一秒支持不下去直接倒在地上了。
好在季沉還是堅持住了,上了車之後,他已經有些壓抑不住特效藥帶來的後遺症,深吸一口氣,他移開了目光,不再去看橫躺在坐墊上,腦袋靠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
咬着牙,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免得把她給吵醒了。
她已經太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太累,受到了太多的打擊。
關果凌抱着孩子,時間漸漸接近了八點。
她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今天晚上有事情要發生。
什麼時候纔會把她送回去呢
樂喬現在怎麼樣了
胡思亂想之際,外面走進來兩個手下。
“你的命只能到這裏了。”
其中一個男人冷冷說道。
關果凌抱緊懷裏的孩子,站起身,防備的看着兩人,“你這話什麼意思穆凌峯說過,他會放了我的”
“主子的意思是,如果八點的時候沒有人來接你回去,就殺了你。現在已經要八點了”
心中的不安和害怕就像是暴風雨中的海浪,讓關果凌渾身上下都僵硬起來。
“穆凌峯要殺了我他這分明就是背信棄義”
“這是主子的意思,我們也只是服從命令罷了。”男人說着,擡起手槍,正要扣動扳機。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敲門聲很及時,不對,是很準時,正好就是在八點的時候響起的。
兩人對視一眼,那敲門聲一點也不急切,就是那種很有規律的敲門聲。
“你出去看看。”
其中一人拿着槍,站在了關果凌的身邊去。
關果凌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突然嚇得大哭起來,“哇哇哇”
孩子的哭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吵鬧
男人皺起眉頭,除了孩子的哭聲,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可他的同伴去開門了,還沒有進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
“放下你的槍。”
一道淡漠的嗓音傳來,緊接着男人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個穿着特戰服裝的軍人。
他的身後,跟着幾個精英士兵。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需要和你解釋,放下你手中的槍,我會讓你死個痛快”
大約是因爲沒有親自去救樂喬,林野的心裏還是有很多的怨氣,乾脆在這殺手的身上發泄算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是個軍人,絕對不能在出任務的時候把情緒帶到任務中來,不然的話他就沒有資格成爲一個合格的軍人,一個合格的特戰隊員。
“你要是敢開槍的話,早就開槍了,還不是因爲我手中的人質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放下槍的,一放下槍就意味着我只有死路一條”男人咬牙道:“你們現在立刻給我讓出一條道來,我要出去”
他說着,緊緊拽着關果凌的手臂,力氣大得關果凌都疼得眼淚嘩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