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請買夠比例或等48小時之後。  這個少年,是裴照棠的心腹親信,不可能不會把剛纔的遭遇上報。而她,雖然貴爲少夫人, 算是他半個主子,可她畢竟是個外人。

    算了,他要說就說去吧。她還能怕了不成她沒忘記自己與裴照棠不過是簽訂了合約的假夫妻, 私底下他們是陌生的合作者, 既然是合作關係, 他沒理由管到她的私事上來吧

    思及此,她內心安定了不少,身體放鬆下來, 不再緊繃拘束。

    私底下,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裴照棠既可以去找他的男“朋友”, 她當然也可以但她不需要。

    秦柏那隻花蝴蝶, 她是鐵了心不願再與之往來了,恨不得永不相見纔好。

    馬車行到萬花巷對面的拱月橋,藍音挑起車簾, 欣賞車窗外的夜景。

    此時夜色朦朧, 清風拂面, 好不清涼。看那月色落在橋下的小河, 使河水被照得波光粼粼。

    橋上行人擁擠, 各自提着燈籠或晚膳小食, 遊街散步。

    街巷萬家燈火,一派光明。

    藍音這時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混跡在人羣中。

    距離隔得遠,她看不清他的面容,更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見他負手漫步在橋上,如典藏畫卷中走出來翩翩公子,溫潤如玉,身上不染半絲塵俗,優雅美好得不像凡間人。

    如此,他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儘管他走在人羣中,融入凡間的熱鬧,可他依舊是形單影孤。

    但看他輕快平穩的步伐,似乎不在意孤單與否,反而很享受一個人的寧靜。

    橋上有女子經過他的身邊,驚豔於他清逸俊雅的容色,便羞答答地將一籃子的鮮花塞進他的懷裏,然後歡喜羞澀地跑開了去。

    而他輕輕一笑,也沒把一籃子花丟了,他拿出一錠銀子,交給在河畔玩耍的小男孩,指着那賣花女的方向。

    藍音看見那孩子拿着銀子往指定的方向追去。

    裴照棠終於走近了,他看見挑簾對望的她,負手走了過來。

    藍音本想放下車簾,然被他看見了,她便乾脆不遮掩了。

    小范猶猶豫豫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幾步,附到裴照棠耳邊悄聲說些什麼。

    藍音用腳趾想,也知道小范對他說了什麼。

    但見他神色不變絲毫,仍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末了,才說:“下次,不必跟我彙報這些。”

    藍音清晰地聽到這句話,慢慢放下車簾。

    不必彙報,是給予她自由的私人空間,還是他本來就不在意,所以覺得沒必要知道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他不管她是最好的,藍音想。

    裴照棠彎腰鑽進車廂,看見她第一句話便是,“讓你等久了,你喫飯了嗎”

    藍音掩下疑惑,剛剛小范不是跟他報告瞭如意樓的遭遇了嗎,怎不知她喫飯沒喫飯莫非,小范方纔跟他說的不是如意樓的事

    壓下思緒,她拎起食盒,在他面前打開,“在如意樓打包回來的,如果你也還沒喫的話,就一起吧。”

    裴照棠看着她說好,儘管,兩刻鐘前他已在南風院喫過了。

    “對了,這些花,送給你。”他將一籃子的月季花送給了她。

    藍音無言,睜着眼望他,無緣無故的要這些花幹什麼

    她笑道:“裴公子魅力非凡,得佳人青睞。鮮花既是佳人所贈你的,我怎好佔爲己有”

    她拒收的意思很明顯,他跟沒有覺察似的,折了一朵粉色的月季,靠近她,擡手插在她的鬢間。

    他揚脣笑,“鮮花理應配美人。花擱在我這裏,只會令它迅速枯萎,如此豈不是浪費可惜”

    不知是不是錯覺,藍音感覺他話中有話似的。

    伸手欲摘落,轉念又想,這傢伙突然給她戴花,興許又有演戲成分,這廂不是要回府了麼。

    想到這裏,她倒任由那朵花戴在鬢間。

    回程的道路很平穩,沒有顛簸,是以在車內進膳也還好。等抵達裴府時,兩人已經喫完了。

    剛進府門,桂媽媽扶着裴夫人快步迎了上來。

    “你們兩個,怎的這麼晚纔回來究竟去哪了,連晚飯都沒回來喫”裴夫人犀利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一個半時辰前,我讓人傳訊到藍府一問,親家老爺說了,你們在黃昏時分就離開了。”

    婆婆一副嚴格審問的架勢,看得藍音心底發虛,好在她是那種越心虛面上越出奇淡定的人。

    “娘,”藍音笑容溫婉,眼神如水溫柔,小聲說,“我跟夫君從孃家出來後,途經一片花園,兒媳瞧那花開得好,就央着夫君

    帶我去觀賞了。待到天色已晚,我們便到如意樓去用膳了。都怪我們沒有傳訊回府告知,白白讓您擔心掛念了。”

    裴照棠側目,看她睜着眼睛,淡定地說着瞎話,脣角不禁浮現笑意。他握拳輕咳以作掩飾,順着她的話頭,對母親說:“這事是兒子的不是,讓您擔心了,以後一有什麼,我定會第一時間傳訊回府。”

    裴夫人看這對小夫妻一唱一和的,越看越覺得順眼。再瞧兒媳鬢間的那朵嬌豔的月季,心頭止不住地欣慰,這個兒媳真的選對了,婚後兩口子的感情升溫很快。

    雖然確信他們有了感情基礎,但裴夫人還是不大放心,懷疑兒子去了白揚鎮的萬花巷見那個人。

    於是她似笑非笑地問:“你們去了花園,是哪個花園啊這附近,我可從來沒見過有什麼花園。”

    藍音心一跳,回眸看向裴照棠。

    裴照棠握了握她的手,狀似安慰。他坦然道:“娘有所不知,清平縣有一個落月湖,湖畔便有一箇中小型的花園。這個時節,秋花開得正好,那裏還有您喜歡的墨菊。有空,兒子帶您去看。”

    裴夫人哼笑,“那好啊,有空你一定要帶我去看,切莫以藉口推辭不去。”

    “這是自然。”裴照棠神情不動如山,笑意清淺。

    審問結束了,裴夫人揮揮手,總算放他們夫婦倆離開。

    回到後院,藍音關上門便說:“如果夫人她真的去賞花了怎麼辦”

    清平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無一處不熟悉,所以她知道落月湖根本沒花園。

    “不要擔心,這事我會安排好。”裴照棠隔起一面摺疊式的屏風,將她推到裏面去,“今日奔波了整整一天,你也累了吧,我讓人進來伺候你洗浴。”

    擱下話,他就出門去了。不一會兒,有幾個粗使的丫鬟婆子合力把一個浴桶搬了進來,然後添熱水。

    而裴照棠一直沒有進來,雲翠說他去了書房。

    藍音以爲他是爲了迴避,結果等她洗好了,浴桶和洗浴的用品都收拾完畢,他還沒來。

    於是她看了會兒畫本,看着看着,她就困得睜不開眼,趴在桌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畫本地掉落在地上亦無所覺。

    夜色深濃時,房門被推開,有人入室。

    修長的身影走近,將桌上昏睡的女子籠罩,他垂眸看着她,一直掛在脣角從未褪去的笑此時全然不見。

    每到黑夜,便脫去白天那層溫柔的面具,表情陌生而冷淡。

    盯着她瓷白無暇的臉看了許久,他俯身將她攔腰抱起。

    之後,再將掉在地上的書放回書櫃。

    藍音發現這一覺睡得異常沉熟,醒來後腰背肩膀這三處還特別痠痛。

    她伸腰拉臂活動筋骨,再擡頭,看見外頭日光大盛,時候已然不早。

    她一嚇,揚聲叫雲珠。

    雲珠放下掃把,急急進房,見藍音穿着一件櫻粉色的中衣,披頭散髮跪坐在牀上,趕忙問:“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她張口:“現在什麼時辰了”

    雲珠答:“快到巳時了。”

    藍音呼出一口氣,她竟然睡到這麼晚,她還沒到北院西院請安呢她生氣道:“你怎麼也不叫醒我還由我睡到現在。”

    雲珠委屈道:“那是姑爺吩咐的,讓我不要叫醒您”

    裴照棠藍音皺眉,這又關他什麼事了

    腦袋還有些昏沉,她揉了揉額頭,慢慢下牀來,目光不經意掃過書櫃,看見那本靈異畫本十分整齊地疊放在櫃中,她頓時想起來

    昨晚她就坐在中廳桌前看書,忽然就睡着了。那時候他還沒有回房

    翌日她就在牀上醒來,畫本也好端端地放在書櫃上。

    這麼說,他昨晚還是回房睡了,只是她一點也不知情。

    藍音用過早膳就去找他。這時他在書房抄書寫字。

    藍音也不出聲擾他心神,等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纔開口:“我早上晚起,你不叫我起來就罷了,還不讓雲珠叫醒我。”

    裴照棠吹乾了紙上的墨水,輕聲說:“看你睡得正好,我不忍打擾,想讓你睡得更安穩滿足些。”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如今已嫁作人婦,這樣晚起會給公婆留下耍懶的壞印象的。”藍音撇嘴,“你這是壞我形象。”

    “那,我給你賠罪可好”他笑盈盈地說。

    藍音雙胸看他,“怎麼個賠罪法”

    他不假思索,攤開一張乾淨白厚的畫紙,從筆筒取出一支纖細的毛筆,擡頭對她說:“讓我爲你作一幅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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