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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柏告訴她這些, 實際上對她抱有希望。

    這個月來他明裏暗裏經歷的那些,隱隱發現了一個源頭, 似乎跟藍音有關,亦或者是她認識的, 在她身邊的人。

    未來得及與她細說,就聽到門外有細微的動靜。

    他眼風一掃, 看見一片青色衣角,他眼神瞬間冷厲, 大步跨出門, 一把逮住門外偷聽的兩個人。

    “你們是誰”長相英俊的男人, 兇狠起來很是可怕。

    兩人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藍音出門一看, 愣了愣, 這可不是二房的堂弟堂妹, 裴照弘、裴敏兄妹倆

    “你們怎麼躲在這”

    相對藍音細聲細語,秦柏表情相當的兇戾,“你們最好告訴我, 你們聽到了什麼。否則別怪我對你們動手。”他的手摸向腰間的佩刀, 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裴敏嚇得身子直抖,“我我我什麼都沒聽到”

    這話倒是真的,她全程都在關注“堂嫂偷人”這件隱祕而刺激的事了, 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倆說了什麼。

    裴照弘把妹子藏到身後, 腆着臉對秦柏說:“這位爺, 我們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而是你們非要敞開大門,說話也不關門,被人聽到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不過呢您說找人,我這邊倒是知道一個人,您能不能說說,如果我找到了您要找的人,有沒有什麼獎賞”

    “你說呢。”秦柏不屑理會他,撫摸着刀身,似在打什麼主意。

    裴照弘眼珠子一轉,忽然開口:“爺,您要找的人,是我堂兄裴照棠”他伸手指向藍音,“就是她相公”

    藍音眉一皺,這話聽着,怎麼聽出一股很濃重的私人怨恨呢。

    “裴照弘,你最好別亂說。”藍音表情冷肅,這個愚蠢的堂弟,可知這話會給整個裴氏家族帶來災禍

    好在秦柏並不信他,一腳把他踹開,“給我滾,若想活命,就把聽到的給我爛在肚子裏。”

    裴照弘還不死心,“可我那堂兄當真”

    秦柏打斷他的話,陰惻惻道:“別逼我把你們變成永不開口的死人。”

    兄妹倆悚然一驚,看出他不是玩笑話,便白着臉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不是說,這是一件祕務麼,讓他們知道了,真的沒事”藍音問。

    秦柏抱胸,沉聲道:“到這步田地,也不怕讓人知道了,橫豎是我在明他在暗,我依然難以抓住他,放出一點風聲也好了。”

    到底還要爲她的清譽着想,秦柏按捺與她在一起的渴望,率先離開了這間宅屋。

    想來是他運氣不好,纔出了鄉村,就遭到不測。

    在一片杉樹林中,他們被包抄了。

    清一色的黑衣人,個個身手了得,反應迅速,殺招致命。

    都是些死士。

    秦柏臉色凝重,能養這麼多武功一流的死士的幕後人,一定非常有錢。

    如果能殺出重圍,成功脫離危險,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揪出背後的那個人。

    郭凜與他一起抗敵,一邊憤恨地謾罵:“踏馬每次遇到藍二小姐,就要出事”

    裴敏琢磨着過兩天進城與長房過中秋節的時候,就把不要臉的堂嫂與外男私通的醜事捅出來。

    不料想,堂兄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她眼睛一亮,立刻奔上前,急迫地告訴他昨兒堂嫂偷漢子的事。

    這位堂兄卻沒有特別的反應。

    裴敏以爲他不信,忙說:“長兄,我是親眼看見的哦對了,還有我哥也看到了的,不信你可以問他”

    裴照棠轉過身來,望着她,脣畔笑意淺淺,反問道:“你可聽說過少女與鷹的故事”

    “這個故事我知道。”裴敏很困惑,“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裴照棠沒有興趣跟一個小丫頭多說,擡腳往祖屋去了。

    裴敏望着他修長清雋的背影,有點懵。

    少女與鷹是南城一帶的流傳的一個故事。少女麥麥是個多嘴的人,平時最喜歡說人壞話,經常誣衊別人家媳婦,害得人家夫妻吵架。有一回誣陷一孕婦與他人苟合,肚子裏懷揣着孽子。

    之後,孕婦被夫家沉塘而死,肚子裏的死胎變成了一頭食血肉的嬰靈鷹,那名叫麥麥的少女被鷹戳瞎了眼,眼珠子被吞食,腹部被鷹的尖喙啄爛了,肥腸流了出來,連同全身的皮肉和血液,都被鷹吸食了

    方纔,堂兄看她最後的那一眼,可謂陰冷,令她遍體生寒。

    後山的村莊靜美,夕陽昏黃,田野上稻草凌亂,遠處的茅屋稀稀疏疏,高低不平地並列着,屋頂上炊煙裊裊,隱隱飄來米香。

    藍音搬了一隻小凳子坐在田野吹風,欣賞落日村景。

    秋季樹葉枯黃,凋零一地,藍音聽到有人踩着滿地枯葉而來,聲響沙沙。

    她沒有回頭,以爲是哪個路人,是以閉着眼睛休憩,不作理會。

    直到那人靠近,一件輕薄的外袍落在自己的肩上,熟悉的體味讓她清醒。

    “一個人出來,也不知道多添一件衣衫。天冷了,要注意身體。”清潤如泉的嗓音在耳畔低低地響起。

    藍音驀地睜開眼,松竹一樣高瘦挺拔的年輕男子映入眼簾,容顏依舊清俊溫柔,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在夕陽餘暉的照映下,更顯得溫暖而清澈。

    不知怎的,莫名生出一種距離感,就像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裴照棠”她小聲叫他的名字,明明才半個月沒見,怎麼感覺之前建立起來的熟悉都不見了呢。

    “在這裏住得還好嗎”他問。

    當然好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基本沒人管得了她。

    藍音嗯了一聲,“你怎麼突然來了府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她神色瞬間緊張起來,他忍不住笑,“我是來接你回府的,跟祖母和爹孃一起過節。”

    中秋節,是要喫團圓飯的,藍音推拒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只好答應下來。

    裴照棠親自來接人,僕人歡天喜地,與藍音想賴在村莊享受慢生活不同,僕人都想在城裏生活。

    很快收拾完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入城了。

    坐在馬車裏,兩相無話,藍音坐在裴照棠身邊,侷促得緊,而他跟沒事人似的,淡定自若地看書。

    藍音離得最近,看出來他正在閱讀往年前三甲的精彩策論,她疑惑,難不成他當真要去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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