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什麼了”

    “只是猜測。”

    林佑說:“我還不信了,她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來。”

    李東放擡頭望向天空,盯着雖然暗下來但是因爲月光照射微微泛着銀邊的雲發了會子呆,嘆氣說:“老爺子最近因爲她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就像老樹抽新芽了似的,我看着也舒心倒是有些人開始急了,先等等看吧。”

    “以前的時候你一心只在自個公司上,現在豈是想接管就能輕易接管的。東西給別人用得久了沒要回來,時間一長可不就是人家的了。”林佑也不跟他客氣,認真分析。

    李東放沒說話,又嘆了口氣,說:“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兒我也要出差。”

    林佑接過鑰匙,熄滅香菸上車。臨行前又落下車窗說:“那個人這次沒少下血本不過說真的,長得確實挺像的,大概是動刀子了。我一直在安排人查,很乾淨,什麼也查不到。”

    李東放說:“動了刀子的臉能看出來,不會這麼自然。至於微調沒微調就不清楚了。”末了又說,“也沒有多像,畢竟那時候寧謐年紀小,還沒長開。”

    林佑嘖嘖稱奇,升上去車窗。

    目送林佑走遠,李東放提腳往回走。驚蟄之後蛇蟲出動,雖然又冷了兩遭也挨不住春意盎然,院子裏白天鳥語花香,晚上寂靜,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察覺。

    剛走兩步聽到動靜,就見寧謐在不遠處貓着身子,黑暗中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李東放從未把她真正放在眼裏,語氣不冷不熱的說:“原來侄女喜歡聽牆腳,這點倒不像叔叔。咱們家也沒聽說誰有這癖好,從哪個野路子學的小小年紀就長壞心眼了。”

    寧謐被發現,身形頓了頓,大大方方含笑說:“我耳釘掉了,出來找找。”

    “天這麼黑看得見嗎我陪你一起找吧。”

    “不不不”寧謐趕忙擺手,“不找了,丟了就丟了吧。”

    李東放不去拆穿她,還順着她問: “什麼樣的明天出差回來看看能不能給你帶一個。”

    寧謐笑問“你要出差”

    “挺會挑重點。”

    她頓覺不好意思,“爺爺該吃藥了,我去伺候他吃藥。”

    說完轉身就進屋了。

    昨天請了醫生過來給老爺子看病,忽地停下西藥不吃了,改成中藥調理,寧謐不知道這是代表沒治了還是代表身體大好。老李東放防她防得很緊,寧謐心裏特別不舒服。

    晚上回到臥室正要休息,手機接連振動起來,她猶豫着點開消息。

    王思茹說:下週班級組團春遊,你來不來兩天一夜,來的話告訴我一聲。

    寧謐驚訝,問她:剛聚了會就要組織春遊

    纔開學沒什麼事做,每年都這樣。

    李東放出差了,我應該很自由。

    你那麼怕他

    因爲他容不下我。

    他爲什麼容不下你

    寧謐端着手機看了幾秒,隨便扯幌子搪塞:可能他覺得這個家裏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就是韭菜。

    發過去以後等了幾分鐘沒見動靜,她猜測對方八成是睡了。消息記錄清理乾淨又確認了一遍才掀被子上牀入睡。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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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沒下樓就聽到樓下有些熱鬧,她收拾好下去。

    老爺子竟然在院子裏活動,穿着一身純白色的運動裝,迎着初春的朝露,揹着手站亭子正中央執着毛筆字。活動兩下微微有些喘,扔下毛筆搖頭。

    李東放要出差但是還沒走,伸手扶老爺子坐下,“剛見好別再吹風凍着。”

    張明昆附和着表示關心。下一瞬注意到寧謐,笑着對老爺子說:“我記得寧謐從小就跟您練毛筆字,別看年紀小,寫的有模有樣的。這毛筆字會寫的多,寫的好的可不多,還得有天賦和毅力纔行。”

    老爺子經他一提回憶起來什麼,點頭笑了笑。

    寧謐已經走到眼前,他自然就說:“來,寧謐,寫兩個字讓我瞧瞧有沒有退步。”

    寧謐深吸了口氣,心跳還是有些快,遲疑幾秒才從張明昆手裏接過毛筆,寫之前便說好些年沒碰了,早就生疏了,寫的時候卻行雲流水,一看就是經過人指點了的。

    老爺子心情更加的好,接連誇了半天,還順帶批評了李東放,說他從小就不愛書法,原以爲到他這裏就傳承不下去了。

    寧謐爲了練書法還是吃了一些苦頭的,不過她以前鋼筆字就寫的很娟秀,也算是得天獨厚。

    等老爺子回屋後人都散了,李東放獨留下來沒走,寧謐正低頭收拾宣紙,他不悅道:“侄女,你不算計家人,我自然也不會爲難你,明白嗎”

    寧謐輕輕擡頭看他,不理解的問:“叔叔,我不過就是守着爺爺寫了幾個毛筆字被誇了兩句,你哪來的這一說啊。”

    李東放面無表情的打量了她許久,慢吞吞掐了手中的香菸,語氣有些冷:“再不濟,也別算計老人家。”

    寧謐聞言表情有些複雜,垂下眼平復半天才平淡道:“小叔叔忘了嗎我是李家的孫女我怎麼捨得算計他。”

    他看着她警告:“但願是這樣。”

    寧謐低下頭灌了一口茶,擦乾淨嘴角站起,“叔叔,我沒你的雅緻,你繼續欣賞風景,我就先撤了。”

    李東放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時半會兒還真拿她沒辦法,換一副面孔。

    “纔剛坐下就要走,我還有話沒交代。”

    寧謐看也沒看他,藉口說:“叔叔,我身子不太舒服。”

    李東放視線往她身上一掃:“哪不舒服,讓孫阿姨馬上去請醫生給你瞧。”

    “不用。”寧謐心一橫,佯裝不好意思,“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不舒服,不用請醫生你懂的。”

    李東放久經沙場,立馬就明白了。抿了抿嘴,冷冷看她半天,關懷說:“身體不舒服就別多活動,最近不是有個你們女孩子愛看的劇復播。”

    寧謐挑了挑眉,又聽他緩緩說:“好像是叫真假格格”

    說罷一笑。

    寧謐默不作聲與他對視,糾正說:“是還珠格格吧。”

    “就是這個,看過嗎”

    “看過啊,很不錯。”她彎了彎嘴角,笑說,“雖然小燕子是冒名頂替的,但是耐不住乾隆喜歡啊,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還是封了格格,和紫薇同起同坐。人生大贏家。”

    李東放點頭,惆悵道:“這倒是,如果有了乾隆的認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

    寧謐點頭:“叔叔知道就好。”

    李東放說:“按照這個劇情來看,乾隆兒子多可以挑,你好像沒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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