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冬天不冷 >16.第 16 章
    跟着李東放逍遙了幾天,寧謐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學生。大學除了上課這一點比較枯燥,別的都挺好。

    像她這樣一窮二白,也唯有拿知識武裝自己。按照學校要求選修了兩門感興趣的課,一個是美國政治,另一個是美國電影賞析。

    後面這個是因爲沒有可選的,只好跟着王思茹來,據她分析說,熟人最好選擇一樣的,這樣哪天想翹課還有眼線,老師一旦點名可以立馬呼電話趕過來。

    這種選修課一般都是晚上九、十節開始,下課的時候大約九點左右。上了兩節課之後,寧謐摸出來一些門道,美國電影賞析重點在第五個字“賞”。

    因爲第一次課看的阿甘正傳,第二次看的致命id。都是經典又經典的電影,所以寧謐都看過。

    教課老師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跟大家溝通了幾句,教室裏有百十號人,人多嘴雜,她坐在後排聽不清楚。

    不過再上兩次課應該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了,因爲大學所有老師不嚴厲的選修課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開課和結課的時候纔會全部到齊。

    美國整個電影這塊寧謐不敢吹噓,但是科幻、懸疑這塊這兩年很少能夠找到沒有看過的,經常是想看個電影的時候,找電影看的時間比看電影長。來李家前,已經把八幾年的電影都啃了,畫面粗糙,實在有些不好下口。

    可能愛好太特殊,寧謐鮮少可以遇見個可以酣暢淋漓暢談電影的人。

    所以這次的課對她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含金量,教室門敞開,傳來隔壁教室美妙的歌喉。隔壁上俄羅斯古典音樂課,據說授課的是個俄羅斯男人,嗓音低沉,幽默風趣。

    上完課準備打車回去,這個光景學校的人還有很多,尤其是小樹林、小湖邊,月色姣好,幽會的最佳場地。

    王思茹說:“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怎麼也沒人來接經常送你的司機呢”

    “家裏有事,請假了。”

    寧謐膽子不大,但也不是特別小,校園裏人來人往不絕,平時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剛纔重溫了致命id,稍微有那麼點膽怯。

    剛到北門,遠遠有兩三個人下車,逆着光走過來,她沒在意低垂着頭繼續走。

    忽然被擋住去路,心裏一驚。

    “小堯,這麼沒禮貌了,看見軍哥也不知道打招呼”

    寧謐眼皮子跳了跳,擡頭一看,“田軍”

    “是我。”

    “你來這裏做什麼”

    “俊哥這兩天想你,我請你回去。”

    寧謐聞言皺皺眉,“什麼意思”

    他壞笑:“聽不懂沒事,跟我走就是了。”

    說完朝身後的人示意。寧謐退了兩步,一把被他帶來的人抓住,往前拖拽。

    寧謐低聲說:“等等你們過來周先生知道嗎”

    北門這邊繁華,這個時間很多學生出來喫夜宵,有沿街賣水果的,也有賣小飾品的,遠處公交站牌裏側的非機動車道還有一排出租車,司機散散兩兩的坐着,說着話抽着煙等乘客。

    此刻都覺察出不正常,齊刷刷往這邊看。

    寧謐甩開他們,試圖阻止:“李東放馬上就過來了,你們這是故意給周俊搗亂嗎別怪我沒提醒”

    田軍什麼人,會把李東放放眼裏,頭也不回說:“知道他快來了還不上車,一會兒他來了也沒什麼好怕,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正好解決了俊哥的煩惱。”

    “你瘋了嗎這裏到處是都是人,我怎麼說也是李寧謐。”寧謐掙扎。

    田軍頓住腳步,回身看她,擡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凶神惡煞說:“你才瘋了小丫頭,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敢這麼跟爺說話。要不是俊哥擡舉你,我早他媽把你上了。你去蘭會所看看,跟你一樣貨色的來了,不管處還是不處,只要爺願意,哪個不是先緊着爺來。”

    寧謐臉瞬間白了,死死盯着他。但也知道他不敢怎樣,上頭還有周俊,除了周俊還有別人,她好好大小姐當着,忽然就被自己人綁了,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是田軍自作主張。

    田軍看她嚇得不再掙扎,滿意說:“這纔是嘛,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跟我較勁只有你喫虧。我是個粗魯人,下三濫的手段特別多,俊哥不是不讓碰你嗎沒事,把我惹急了,就把你扒、光,讓咱們好好看看。”

    寧謐想了想,現在跟他剛起來對自己沒有好處,誰不知田軍

    是個大老粗,做事全憑腦子一熱。

    便妥協說:“行,我跟你走。現在九點半,你把我綁走還得把我好好送回家。在李東放那露餡的後果你承擔。”

    田軍被這句話激怒,“呵呵”冷笑,“帶走”

    她被推到車上,左右坐着人挾持,怕突然推門跑掉。

    寧謐雖然心慌,但還算理智,以前從周俊的字裏行間她知道,周俊其實並不是她主子,也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不知道今夜是什麼情況,知道田軍沒有跟周俊鬧掰,那就沒有生命威脅。

    她被帶到郊區私宅,以前住的地方,周俊也偶爾會回來住。

    院子裏的燈亮着,假山下噴泉噴着水,竹子打着綠色的燈,夜景別緻。

    周俊的消息很快,寧謐還沒走到屋裏他就推門出來。

    還沒等寧謐說話,周俊擡手就掄了田軍一巴掌。

    “啪”

    聲音清脆。

    周遭的人瞠目結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出。

    田軍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臉頓了幾秒,“俊哥”

    他想說點什麼。

    “閉嘴。”周俊冷着臉說,“你別叫我俊哥。”

    田軍抿了抿嘴,狠狠咬住牙。

    周俊解開寧謐手上的繩子扔到一邊,被田軍氣的不輕,“現在什麼社會,怎麼還是一副流氓習氣,我教你那麼久你都學不會。我再說最後一次,咱們是正經人,做的是正經生意。”

    寧謐擡頭看着他沒有說話,經過這一次的事,她更加相信李東放說的話,周俊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以前隱瞞的很深,隨着她開始派上用場,很多真想慢慢浮出水面。

    寧謐以前只以爲周俊是個土豪,似乎很有錢,從事洗浴中心或者酒吧、會所的工作,所以認識些流、氓、地、痞,也有些門道。身邊有一羣兄弟,平常都很尊重他。他本人很低調,性子也比較好,最起碼在寧謐這,一直都很有耐心。

    周俊大概覺得抱歉,守着小弟給了田軍一巴掌,已經讓他顏面掃地,所以又訓斥了田軍手下的人幾句就讓他們滾。

    他請寧謐進屋。

    寧謐站着沒動,“十點了,我不回李家嗎”

    “李東放大概已經知道了。”

    寧謐蹙眉,她還不想成爲棄子,棄子的下場都是很慘的,“那怎麼辦”

    周俊說:“我已經通知了張總,他會安排。”

    寧謐眨着眼看他,還是沒有動作,“田軍爲什麼綁我”

    “這是誤會,”周俊別開眼沒看她,“我御下無方。”

    她似信非信,夜風涼,她一路又驚又嚇,就算理智在也難免冒冷汗,垂着頭說:“其實李東放早就懷疑我了。”

    周俊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低頭看着她說:“我跟李東放雖然沒有深交,但是這個人還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我早就猜出來他不會相信。”

    寧謐狐疑:“既然猜出來不會成功,那你爲什麼還答應把我送去”

    周俊笑了笑,意味深長說:“我只是負責你,但並沒有決定權。張總幾年前救過我,對我有恩。我這個人特別講義氣,不講義氣也沒有我的今天有件事不想瞞着你農場裏的動物跟主人之間存在利益關係,主人提供避所和食物,動物們就得給主人帶來收益。蛋雞因爲可以提供蛋,所以免於被殺,公雞因爲會打鳴也可以逃過一劫,而肉雞除了喫肉沒有別的價值。但如果有一天公雞不打鳴了,蛋雞不下蛋了,你覺得留着它們還會有用嗎”

    寧謐毛骨悚然,她早就猜到這就是自己的下場。對於死亡她還做不到坦然接受,前頭的幾十年她一直活在小心謹慎中,她不相信自己來人世間走一遭就是爲了喫苦,苦喫夠了,就死了。

    她有些難過,也有些喪氣,勉強笑了笑說:“你們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有一天半夜醒來,會不會害怕”

    “人死如燈滅,害怕什麼”

    她特別不甘心,咬牙道:“爲什麼壞人活的好好的,好人卻被害死,不是天道好輪迴嗎爲什麼不會遭到懲罰”

    周俊安慰她:“這天下哪有什麼公平道義。”

    寧謐眼眶慢慢泛起來淚水,“我不信”

    跟周俊對視了好久,昂求說:“我要是真死了,你會關照我妹妹的吧你以前答應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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