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過來,從女人手裏拿過菜刀,說,“去用一下創可貼吧,我來。”
“你來”
葉瀾意外。
她站在一旁,看着拿起菜刀的陸梟,嫺熟的切菜,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問他,“你會做飯”
“瀾瀾,你年紀不大,怎麼忘的事情比我還多”
陳蓮她看陸梟來,本來就高興,可是這會聽見葉瀾這麼說,怕惹到陸梟,趕緊提醒她。
可,葉瀾卻一頭霧水,“我又忘記什麼了”
“小時候,我和你爸,還有他父母都不在家的時候,誰給你做的飯”
“不是傭人嗎”
葉瀾脫口而出。
“”
陸梟在一旁沒有說話,墨眸斜睨向葉瀾。
女人一會看看陳蓮,一會看看他,水眸裏是毫不遮掩的疑惑,就好像對以前的事情,真的不記得了一樣。
“要不還是我來吧。”
葉瀾看着陸梟已經切好的菜,剩下的不過就是開火炒兩下的事情了。
這個她還是可以做的。
看着女人的手伸過去,陸梟直接擡手,手掌“啪”的一下打在女人的手上,“去貼創可貼。”
“可你受傷了。”
“去貼。”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葉瀾甚至分不清楚他的情緒。
她去茶几下的醫藥箱裏拿出創可貼,貼好後,就靠站在客廳裏可以直接看見陸梟身影的地方,看着男人嫺熟的做飯。
一時,有些恍惚。
現在的他們,就好像一對夫妻。
這個念頭一出來,連葉瀾自己都嚇了一跳。
明明他們的關係很差,白天她還罵他髒,可過了幾個小時,卻好像變的不一樣了。
“你家有蠔油嗎”
陸梟轉身問話,看見的就是呆呆立在那裏看他的葉瀾。
甚至自己轉身,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那樣站着。
葉瀾訥訥的看着,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陸梟在跟自己說話,“什麼”
“蠔油。”
“哦,有。”
葉瀾趕緊衝到廚房裏,從下面的櫥櫃裏拿出一瓶耗油,遞給陸梟。
她在將蠔油遞給男人時,只覺得那一向延伸的嘴角,有些上揚,連同眼角,彷彿也帶着一些溫暖的痕跡。
但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
“出去等着吧。”在葉瀾還在確認自己是否出了幻覺時,就被陸梟趕出廚房。
等男人做好菜,葉瀾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狐疑的問,“爲什麼,我不記得你會做飯”
“腦子摔過”
陸梟看着葉瀾,微微蹙眉。
“沒有啊。”葉瀾搖頭,又看向陳蓮,“之前媽說的一些事情,好像也和我的記憶不一樣。”
“什麼事”
“媽說,我以前經常去你家寫作業,可我記得我只是偶爾去過。”
葉瀾說話時,陸梟的墨眸定定的看着她。
陸梟在生意場上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葉瀾又是和她從小長大的,她有沒有說謊,
男人一看便知。
隨即,陸梟又想起之前葉瀾說過,她退婚,是因爲自己提過不結婚的事情。
“怎麼了”
葉瀾看着陸梟冷沉而嚴肅的表情,以爲自己說不記得那些事情,惹得男人生氣了。
陸梟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機,扔下一句“你們喫吧”,就徑直出門。
陳蓮也以爲陸梟是生氣了,趕緊訓道,“瀾瀾,你以前吃了陸梟做的多少頓飯,家裏傭人做的都不喫,就要纏着陸梟做飯,現在卻說忘了,換我,我也生氣。”
“傭人做的都不喫,纏着陸梟做飯”
“是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葉瀾可以理解陸梟的生氣,可以理解陳蓮的生氣。
可這些,她根本不記得。
到底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他們的記憶出了問題
陸梟離開葉家,直接給馮宇打電話,“幫我查葉瀾,查所有的資料,我要最詳細的,包括受傷住院,以及所有的,時間就從18歲開始。”
葉瀾18歲時,陸梟已經大學畢業了,而他們關係疏遠,似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馮宇身爲陸梟的助理,手上的資源和關係網,自然也是多的數不勝數。
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把葉瀾暫時可以查到的資料,全部傳給了陸梟。
因爲涉及的年份長,時間久,內容多,陸梟暫時沒有太多時間一一查看,先問馮宇,“葉瀾有沒有因爲受重傷入院的記錄,或者腦震盪方面的信息”
“沒有。”馮宇在查了後,也看了個大概其,“葉小姐的人際關係很簡單,身體也不錯,幾乎沒有怎麼住過院,不過她最近一次去醫院,是兩週前。”
“兩週前”
陸梟聽馮宇一說,心不自覺的緊張了一下。
從電腦上快速將馮宇傳給他的資料轉到最前面,看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葉瀾兩週前去醫院掛了兩個號。
一個是骨科,一個是婦科。
婦科的病例上清清楚楚的寫着懷孕四周。
下面還有葉瀾做早早孕流產的預約。
時間,就是今天。
看見這個,陸梟的俊臉彷彿覆上一層冰霜,墨色的眸子裏,彷彿有波濤暗涌。
男人一把抓起桌上咖啡杯,狠狠砸向地面。
砰的一聲,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黑色的咖啡將四碎的玻璃渣淹沒。
“陸總。”
馮宇一愣。
生意場上天大的事情,連眉頭都很少皺一下的陸梟,如今卻如此動怒
“開車,去這家醫院”陸梟說話時已經起身,從衣架上拿起西裝外套,套在身上。
大步,走向電梯。
今天週六,就是葉瀾和楚雲耀約好去醫院做人流的日子。
楚雲耀一早就接上葉瀾,陪她吃了個早飯纔到醫院。
二人的手術約得是10點。
葉瀾和楚雲耀旁邊坐着的,是個懷孕6個月的孕婦。
那孕婦挺着大肚子,看葉瀾有楚雲耀陪着,馬上露出羨慕的目光,自來熟的說,“你老公真好啊,做手術還來陪你,我家那死鬼,自從知道我懷的是女孩,已經好幾天不着家了,天天就知道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