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梟沒有回答她,而是走到車旁,打開副駕駛的門。
葉瀾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陸梟從駕駛室上去,爲葉瀾繫好安全帶,車,一路快速開到民政局。
裏面並沒有多少人,很快就走了流程。
拍照,領證。
當葉瀾再拿到那個紅色的本本,心情卻說不出的複雜。
這個時候,陸梟送走家人,和他領證,一定是有事情
可這個事情,難道又要瞞着她
站在陸梟車前,男人依然爲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葉瀾沒動,手裏攥着結婚證,擡頭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
“先上車。”
陸梟墨色的眸子裏,藏着一絲諱莫如深。
微微勾起的脣角,似乎也是表現他的故作輕鬆。
葉瀾聽話,上車。
男人上來後,臉向她貼過來,薄脣落在女人溫軟的脣上,如蜻蜓點水一般輕吻一下,道,“老婆,這次,我們再也不會離婚了。”
葉瀾的臉泛起緋紅,明知他後面應該還有話。
可聽見這句,葉瀾的心,不禁還是升起幸福感。
男人的薄脣又吻了她一下,才覆在女人的耳邊,道,“只是,最近還有一件事情要辛苦你。”
那天鴻門宴一週之後。
陸梟祕密入住孟氏醫院,葉瀾陪伴在側,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
陸氏能源再次交到馮宇和井氏兄弟的手上。
陸梟住院後的第三天一早,保鏢上來通報,“陸總,康施集團的施清若小姐要進來。”
牀上的陸梟手裏拿着平板電腦,正在語音和馮宇溝通公司的事情,聽見保鏢說施清若來了,馬上說,“讓她走。”
保鏢領命,下去。
之後,病房恢復了平靜,直到下午,陸梟接到了小五的電話,告訴他,施清若正在集結記者,明天一早,就會到孟氏醫院來。
孟氏醫院是小醫院,主要是搞醫學研究,接待的病人極少,如果陸梟釙210中毒,住在這裏,也是合情合理。
第二天早晨6點多,葉瀾就拿着自己的化妝品,開始給陸梟化妝。
把他從臉,到嘴脣,都塗得慘白,然後又讓孟淮找了個可以相信的護士,把葡萄糖點滴換了瓶,爲陸梟掛上。
7點半。
在樓下保鏢交接班時,準時有大批記者涌入,保鏢們按照陸梟吩咐的,裝了裝樣子抵擋,但最後,記者們還是進去的。
而混在裏面的,還有施清若
病房裏,陸梟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如紙,一旁的點滴架上掛着三四個不同顏色的藥瓶。
葉瀾正坐在病牀邊,手裏端着一碗水,水裏有一個小勺,這個景象,一眼就看出,陸梟似乎連喝水都不行了。
“陸梟”
施清若一下子從人羣中衝過來,眼淚簌簌落下。
跪在牀前,握着陸梟的手,邊哭邊說,“爲什麼,爲什麼你病成這樣都不告訴我。”
葉瀾看見施清若抓着陸梟的手,過去,一把將她推開,怒聲罵道,“你走開別在這假惺惺,他爲什麼這樣,你還不知道嗎”
“你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施清若被推了一下,雖然倒在一邊,但手依然抓着陸梟的手,“如果我知道,我還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進來嗎”
“你少假惺惺,你說你爸爸要見陸梟,結果呢結果你們在茶裏下毒要不然怎麼會成這樣”
葉瀾指着施清若大罵。
可施清若卻有恃無恐,周圍這堆記者,早就被她重金買通,不可能說對她不利的事情。
施清若平時很堅強,這會卻哭的聲淚俱下,好像身邊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摯愛。
如今病成這樣,是她生命不可承受的事情。
施清若哭了好一會,眼睛都腫了,嗓子也有一些啞了,才說,“葉瀾,其實我知道,你和陸梟有感情,你們有孩子,所以我一直讓着你,我覺得,我不用愛的光明正大,只要他好就好了,可你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上次你用綁架陷害陸梟不成,他活着回來了,你現在又想新招,他這次是活不成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如願拿到公司了”
“我對陸氏能源沒興趣”葉瀾衝過去,把施清若抓着陸梟的手掰開,整個人擋在陸梟的前面,“陸梟的身體怎麼回事,你清清楚楚他現在這樣了,話都說不了了,你來這做戲,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瀾說着,和努力,很努力,才擠出一點眼淚。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會,保鏢們終於衝上來,將記者和施清若趕下樓去。
一下去,葉瀾就站在可以看見門口的窗戶邊上,聽着施清若站在那邊,跟一堆記者哭訴。
手裏拿着的,是一個鮮紅的本本。
縱使離的那麼遠,也可以看出,是結婚證。
之前,小五就給陸梟打過電話,說施清若通過民政局高層,直接將她和陸梟的信息加入系統,雖然誰都沒到現場,但是兩個人也就算是結過婚了。
這樣,陸梟如果去世,他沒有父母的情況下,施清若自然就成了第一繼承人。
下這麼大一盤棋,不過是施家早就看中陸家手裏唯一一個核電站合同這個肥肉。
葉瀾轉回病房,此時陸梟已經拔了枕頭,從牀上坐起來,拿着平板繼續和馮宇說公司的事情。
臉上的粉底沒掉,慘白慘白。
葉瀾走過去,用手抹了一下男人的臉,哭笑不得,“麪粉都掉了,我幫你洗了吧。”
“好。”陸梟放下平板,起身跟着女人去洗手間。
在臉上厚厚的粉底都洗掉後,臉上還帶着洗面奶香噴噴的氣息,俯身問了一下女人的額頭,“等一下,我準備準備要走了,你一個人去應付接下來的事情,沒問題吧”
“放心。”葉瀾擡頭,儘量表現的淡定,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越吻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