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同樣放置着香薰,散發着淡淡的清新香氣。
“回娘娘的話,今日殿前所焚的是清顏香。”
那位婢女欠了欠身,憂心忡忡地答道。
她不明白爲何傾妃這幾日性情大變,更不明白爲何此刻會單獨召見她,不免心中千頭萬緒,難以解開。
“爲何叫清顏香。”
喬久輕輕走到紫檀木桌几前,上面端放着用鎏金造的兩耳雙掛香爐。
淡然的香氣從香爐中悠悠飄出,瀰漫在空氣中。
“因爲具有清麗容顏的奇效,是用一種叫清顏草的草藥細細研磨出來的。這種香除了陛下和娘娘您的寢殿,別處的嬪妃都沒有。”
婢女小心翼翼地答道,以前的傾妃是從來不會過問這些細節的。
莫說是香料香薰,就連下人們的例銀來去,也一概不問。
傾妃娘娘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種叫清顏草的藥草,會不會與什麼藥物藥性相沖呢”喬久問時,在不經意中,從上到下地打量着女子。
“回傾妃娘娘的話,清顏草是西楚進貢的貢品,只有西楚才盛產。傳說與香鈴草相沖,香鈴草與清顏香同時服用,便會有劇毒,讓人撕心裂肺,痛苦到讓人甚至不惜自斷四肢。”
女子脫口而出,很輕鬆地給出了正確答案。
“但香鈴草生長在深山中,生長極爲苛刻,本身又有微量毒素,且不能入藥,是斷斷不可能入宮的。”
喬久靜靜掀開香爐的紫金爐蓋,抹了一些邊緣已經乾冷的灰黑粉末在手上,側頭琢磨着。
婢女眼神一亮,恭聲道:“奴婢引溫。”
喬久微微一笑:“本宮看你方纔對答流利,話語間沒有半分遲疑的意思,早就聽聞你自小養在藥宮局,是百裏挑一的好手,這麼說來,你應該很懂藥理和毒經是嗎”
喬久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詢問,是因爲在錄本上清楚明白地寫明。
引溫是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幾日前才調到惠成殿的,傾妃那時正忙着日夜笙歌,哪來的閒情逸致管一個小小的宮娥呢。
“回娘娘的話,奴婢愚笨,不過是自幼跟隨家父粗糙學了些毒性草藥。”
引溫緊張的雙手掌心滲透出細密的汗珠,恭聲回答。
“後來三生有幸得到大師點撥,才能進的藥宮局,奴婢不過一屆草民,怎敢在娘娘面前班門弄斧。”
她因治療上的意見不合得罪了藥宮宮的宮主大人,被分配到這日日有人失蹤的惠成殿。
司藥宮宮主便從此引溫再無出路,遲早成爲亂葬崗的一塊孤獨的位牌。
可如今看傾妃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要用引溫,難道她終於能一展抱負了嗎
喬久見她眉目中顯露希望的喜色,溫聲道:“本宮知道你是因爲用宮中的藥品免費救治了宮外受傷的病患,才從女官被司藥宮發配到這裏,做最低等的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