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喬久蹲在冷碗碗的身前:“我陪一起走,帶你去寧竹閣,看看你的新環境。”

    冷碗碗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想動卻動不了。

    喬久輕輕扶起她:“你一定會喜歡的,那裏有溪水有翠竹,有師傅爲你撫琴,什麼不愉快都不會再有了。”

    這一路走得極爲緩慢,明明從慶清殿到永巷只有幾步路,卻好似花了一生的力氣。

    “娘娘,對不起”冷碗碗低低道。

    “有什麼對不起的。”喬久撐起她的身體,穩穩扶住她過了門檻。

    “我沒有找到娘娘要的”冷碗碗頭低得更低。

    “誰說的。”喬久笑道:“你已經幫我破了一個天大的案子了,還救了很多的無辜的人的性命呢”

    冷碗碗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真的嗎,傾妃娘娘”

    喬久噗嗤一聲笑了:“是真的。”

    冷碗碗張了張口,想問些什麼,卻憋在了心裏。

    喬久一眼便瞧出異常,輕聲細語道:“怎麼了”

    冷碗碗聲如細紋道:“奴婢不明白,傾妃娘娘爲什麼要幫初雪姐姐和夏冬姐姐。”

    “幫”喬久驚道。

    冷碗碗疑惑不解:“娘娘送給了初雪和夏冬姐姐那麼好的出處,不是在幫她們麼”

    平日裏,夏冬和初雪對小宮娥從來都是動輒打罵。

    如果此刻喬久輕輕掀開她的袖口,便能看見裏面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新傷接舊傷,一條條狹長的血疤。

    喬久輕輕嘆了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初雪如此急功近利,妄想飛向枝頭變鳳凰。

    夏冬更是不思進取,貪贓謀私。

    她們兩一個去了她的惠成殿,一個去了太后的陵華殿。

    北蘇沂從來不喜歡耍心機的女子,而太后眼裏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這兩個人的好出處,都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一轎鳳輿在殿外恭敬候着,見喬久和冷碗碗踉蹌着出來,小杏子急忙上前去迎:“是引溫姑娘喚我們來接娘娘的。”

    喬久點點頭,先扶冷碗碗上了,自己才上轎。

    只聽輕輕一句淚聲:“謝謝你,傾妃娘娘。”

    “不必謝我。”

    喬久淡淡地看向窗外,日後,她恐怕還要拜託冷碗碗做一件她永遠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替她守護玄武帝,替她永遠陪在玄武帝的身邊。

    冷碗碗是日後的定嫺皇后,是傾妃永遠無法觸及的存在。

    而她終於有一天還回到家裏,聽着電風扇轟隆隆的聲音,在電腦啪嗒啪嗒地繼續敲字。

    這一切,終究是眼前的黃粱一夢罷了。

    哐噹一聲,轎檐停了,鼻尖傳來淡淡的藥材香氣,想來是到了寧竹閣了。

    “娘娘往日都是一個人來,怎麼今日還拖家帶口的。”軒若問道。

    “軒若”

    顏陌從耳房內緩緩走出:“不得無禮。”

    軒若吐吐舌頭:“傾妃娘娘都拜師傅爲師了,我比傾妃娘娘入門早,娘娘還得喊我一聲師兄呢”

    顏陌輕輕敲了一下軒若的腦袋,軒若賭氣似的跑回了臥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師傅”喬久攙扶着冷碗碗,這才進了耳房,纔剛剛坐下,便聽得軒若又砰地一聲從臥室跑出來。

    氣呼呼的軒若一見到冷碗碗眼神一下變得柔和,小心問道:“這這位姐姐是誰啊,生的好靈巧”

    “哪有用靈巧形容姑娘的。”喬久抓了一顆帶血的青玉豆往軒若頭上扔,反正浸染了血,沒法拿來用藥了,拿來當“兇器”也不錯。

    明明砸得很輕,軒若卻捂住額頭道:“師傅,娘娘要殺人了您快評評理”

    顏陌清淺一笑,不予置喙。

    “師傅你太偏心了娘娘欺負我就可以,我方纔在院子裏才說娘娘一句壞話你就打我”軒若委屈巴巴道。

    “還說還說”喬久一顆一顆精準無誤地扔向軒若的腦袋:“還敢說我入門晚,我縱然入門晚,悟性也比你高。”

    冷碗碗看軒若被砸得一愣一愣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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