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一下子醉在其中,如在夢中。
北蘇沂磋磨着她的鼻尖,用那極富磁性的嗓音道:“你錯在不及時來找我。”
喬久用盡搖搖頭,理直氣壯道:“這一次是陛下錯了,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拖累陛下,那我有什麼用呢不過是一個陛下的累贅罷了。”
喬久委屈道:“我是陛下的好貴妃,好良醫,是陛下的賢內助,自然要爲陛下分憂解勞了。怎麼可能事事叨擾陛下呢”
“若是你,便不算叨擾。”北蘇沂將她輕輕抱起,他的手孔武有力,潔白修長,他低低道:“我好想你。”
喬久笑得極甜:“我更想你。”
浣清閣遇刺的時候,太后爲難她的時候,浣詞過來要拖走她的時候,冷碗碗坐在地上哭的時候,她想到的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北蘇沂。
她笑得越發甜,這個她想念的人就在她的身側,她卻不自覺地留下一滴淚。
這是屬於她的麼,她可以一直擁有麼
定嫺皇后已經出現了,很快他便會厭煩自己了吧
像定嫺皇后那般溫婉賢淑,善解人意的柔弱女子,與如今自己的鐵石心腸,果斷決然完全不同,任誰都不會選錯吧。
她的淚落在北蘇沂的衣衫上,濡溼了那極小的一塊地方。
不知是不是北蘇沂感受到了那一滴渺小的眼淚,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的神情,他似乎總能把喬久從骨子中看透。
他輕輕貼近喬久的耳畔,低沉一句:“我只要你。”
如果哪一天,這股冰冷被生生地抽走,換成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反而會覺得孤獨冷寂。
這一夜,那麼漫長。
喬久輕輕地看向身側的北蘇沂,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安睡在牀上。
他睡得香甜,在月光的沐浴下眉目格外的分明,如此俊朗英氣的面容,也只有冷碗碗那般賢良淑德的女子值得擁有了吧。
爲什麼會這麼心痛呢
她是在嫉妒麼嫉妒冷碗碗被玄武帝封爲定嫺皇后,嫉妒冷碗碗能超越她成爲這後宮獨一無二的存在。
難道無論她離開還是死去,歷史都不會爲她改變嗎
喬久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史書上的畫面,玄武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冷妃被封爲皇后,賜封號定嫺,母儀天下,受六國敬仰。
她是所有史書上稱頌的存在,和那個腐爛在泥土中被萬人唾罵的傾妃,截然不同。
北蘇沂靜靜地看着沉睡的喬久,輕輕地爲她蓋好了被踢掉的棉被,執過她的手,輕輕地寫了四個字。
喬久雖在夢中,但好似感知到了什麼,甜甜地笑了。
夢中,有一個男子身披鎧甲,英姿勃發地向皇宮走來。
鎧甲佩環,發出叮噹的響聲,只聽得撲通一聲跪地。
男子對端坐在鳳椅上的女子叩首:“母后,兒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