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微微一笑,道:“這六宮中你以爲誰最重要,誰的權利最大”
桃離蹙眉,思考片刻道:“自然是玄武帝陛下,還有得寵位高的嬪妃最重要,權利最大。”
喬久再一次執筆,在佈防圖上做着大小記號。
驟然停筆,喬久淺笑道:“不,這麼多年我才明白,是太后權利最大。”
與其實說喬久花了這麼多年明白,不如說是喬久借每夜的夢魘明白的。
他人眼中,她將權利上交,是懦弱,是退縮。
殊不知這東西六宮的種種仇怨,太后看得清理得明,將權利移交太后,可以讓喬久放心地梳理和朝臣的關係。
她提前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自然知道有舍纔有得,雖然折斷如今的一根翅膀,但卻換取了日後的一線生機。
無論太后是扶定嫺皇后上位,還是推舉太后想另想扶植的她人,都與她再無半分利害關係。
現在喬久再也不必管這宮中瑣事,只要在東臨敲響進宮的鑼鼓之前,將造成她死亡的元兇:淦若榮和衛風與過去傾妃之間的重重謎團和誤會解開,她便不會慘死在酷刑之下,成爲一縷亡魂。
桃離看出喬久眉間的躊躇,問道:“娘娘可是還有擔憂”
喬久點了點頭,再次執筆沾墨,道:“這司藥宮不得不去,有一件事我不知該如何處理。”
桃離立刻會心道:“是宋清婉身上的那把鑰匙嗎如果不殺她,其實也有別的方法可以拿到,娘娘不必憂心。”
喬久看向桃離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話,她聲若細蚊,如一句嗡嗡聲。
“娘娘在說什麼呢”桃離不解道。
喬久低低道出兩個字:“耳奴。”
桃離恍然大悟,若不是耳奴的存在,宋清婉如何得知當時她和喬久在屋檐上。
這耳奴聽力異於常人,能聽見如此細微的聲響,着實可怕。
且她們白日在屋檐上,藥房內人聲鼎沸,聲音吵雜,耳奴尚能分辨出這磚瓦聲。
更別提安靜得能聽見一根針掉落的夜晚了,恐怕她們還沒踏入司藥宮一步,耳奴便有所發覺,稟告給宋清婉了。
可她們除卻夜晚,等到侍衛懈怠時,再無其他機會進入司藥宮一探究竟,權衡利弊,當真是個送命難題。
桃離面露難色,哀嘆道:“難道這味藥拿不到了嗎”
喬久卻鎮定自若,笑道:“不,我不僅要拿到辛玲草這味藥,還要解開那牆房下的祕密。”
桃離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猶豫了。
司藥宮內的機關可是鬼手巨匠所造,但凡硬闖禁地,必然殞命當場,縱然是閣主也不能如此胸有成竹,只敢說五分把握。
桃離擔憂道:“娘娘,司藥宮入夜後如此危險,怎麼可能做到呢”
喬久笑道:“攻人,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