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來的急,是吹了洛都的風凝的,最多下一日,應該明日就會停了。”喬久替柳如眉將衣服放在炭火上烤,溫婉笑了笑道。
“那就好,寧大娘和忠叔這一波三折的,我看着都揪心,你都不知道寧大娘承受了多少閒言碎語,又帶着一個不明身份刻薄刁鑽的外鄉人在身邊,也就她心胸那麼寬廣。”柳如眉冷得在火邊打抖,哆哆嗦嗦道,突然身體一抖,神色猛然一驚,急忙張口對喬久道:“九兒姑娘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說你和你哥哥你們兩可是我們清風嶺的大恩人,這麼多年都被長樂鎮壓在腳下,看個病都艱難,如今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喬久婉柔對她一笑,柳如眉瞬間寬慰了不少,“你是說寧大娘身邊的青煙姑娘”
“什麼姑娘啊,嬌裏嬌氣的,我看那叫青煙的是什麼公主還差不多,清風嶺的水她也不喝,非要寧大娘跑長樂鎮去打攙了鹽的淨水給她喝,不知道什麼毛病,好像懷疑我們給這裏的水下過毒一樣,那我們喝了這麼久也沒事啊。”柳如眉啐了一口,微微委屈道:“我看這青煙也不是她的真名,每次叫她青煙的時候她從來不回,倒是有一次我跟寧大娘說一副畫的事情,她倒是不停回頭看我們,好像我們在叫她名字一樣。”
只是攙了鹽的淨水
哪怕是西楚的遊牧民族也不會喝攙鹽的水,喬久記得步墨送進宮的妹妹也都是隻喝淨水,而且不停地往內務局要鹽,這分明是東臨人的習慣。
喬久心中那隱隱的不安又加了幾分,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像一隻隱忍已久的野獸在低沉地咆哮,惹的空氣一陣悶熱。
“青煙姑娘當時來到清風嶺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喬久漫不經心地問道,卻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其實那青煙,當初來清風嶺的時候,最早是我先碰見她的,她倒在半山腰上,一身火紅的嫁袍,不知是哪家的新娘子,身上滿是金銀珍寶,手上提着一個袋子,又有通關文書,又有各種憑證,繡鞋破的露出了好幾個孔,腳尖被磨破了,整個腳都是血,像是逃出來的。”
柳如眉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後悔將青煙帶到這裏:“我一個寡婦,當時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就帶到寧大娘那裏,本來看她這來勢洶洶的模樣,怕給清風嶺惹什麼禍端,是想讓她走的,寧大娘一開始也是想的,但那青煙天天在寧大娘面前裝可憐賣無辜,說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離開這裏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