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似喬久的設想,玄攸子人面如玉,眸色淺淡,比門口的藏檜竹更讓人覺得清雅。
“不必了吧,據我所知,蠱宗一脈,向來不喜歡與皇室相交,無論是東臨爲強,還是北陵爲首,蠱宗一直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的姿態,且這藏檜竹種植不易,移植更是艱難,你能讓這一株成活已然是很好,但若是爲了與皇室結交,而損壞了剩餘的任何一株,對這天下間深受蠱術所擾的病者都是極大的損失。”
這樣一副欺人騙世的面孔...怪不得能輕易騙過顏鄔,掩埋自己真實下山的原因。
“高高掛起...那是過去了,如今北陵勢大,要將天下吞併,蠱宗早就身不由己,被攪入了一團亂麻的政局,不得不出手了。”言罷,玄攸子又笑靨淺淺道,“不過朝成公主還果然如師傅所說,嘮叨絮絮,事事都要先鍼砭利弊,真是一顆鐵石心腸。”
“你師傅...”喬久微微一愣,她的記憶中只有世俗對於蠱宗普遍的瞭解,和原先在北陵書庫中翻閱到的對蠱宗的描寫,以及在顏鄔傳授毒術時對蠱宗這強大一族的隻言片語。
除卻這些,再無其他,她怎麼會認得玄攸子曾經的師傅呢
剎那間,喬久心中一驚,難道是...泠畫屏
泠畫屏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團,縱然成爲了她,變成了她,她身上的種種依然無法撥雲見霧。
“朝成公主可能自己都忘了吧,那可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前呢。”玄攸子淡淡笑着,幫怔怔出神的喬久解圍。
有那麼一剎那,看着他輕描淡寫的字句,縹緲似仙的眉眼,喬久幾乎全信了他。
對蠱宗一脈的事情如此言之鑿鑿,難道他真的是玄幽子最心愛的徒弟嗎
可若真是那樣的話,和玄攸子有關的一切又都說不通了。難道是在皇城呆的時間太久,讓自己疑心過重了嗎
喬久微微蹙眉,扶了撫額角,淡淡然道,“你的師傅...其實隱隱記着,但又淡了許多,若是你有空回師門,那時便替我帶一句話給你師傅。”
玄攸子啞然失笑:“那是自然,舉手之勞。”
在玄攸子淺淡的目光下,喬久熟練地從腰側取出十二銀針和藥包,又將放置着二羅蠱蟲的藥籠小心翼翼地放在腿邊。
喬久用一根尖細的銀針在最上端開了一個新的極小的孔,讓蠱蟲稍稍透氣,更有活力。
畢竟下一刻,這蠱蟲要派上大用場。
才從藥籠上收回銀針,喬久手中的動作卻停了,耳畔那三個心跳聲越來越清晰,頻頻侵擾着她。
可是這房內...除卻喬久自己,明明只有夫人和玄攸子兩個人。
慕清雪在遠處屋檐上盯梢,顏鄔在側間熬藥,這房內一無婢女,二無孩童,何來的第三個心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