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宮中做百合蓮子漿,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所以沈月儀回去就晚了些。太后原本想派宮攆送她回去,可是卻被她以怕落人話柄給推脫了。

    小桃抱着沉甸甸的黃金,跟在她後邊走得上氣不接下氣,奈何沈月儀心情大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

    最後也是實屬無奈,小桃只好停下腳步叫苦不迭:“小姐,我兩條腿都快廢了,就不能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嗎”

    聽見小桃的抱怨後,沈月儀總算是停下腳步,頗爲狐疑地轉過身去,看了看她。只看她滿臉通紅,一頭密汗,頓時覺得有些羞愧起來。

    “我這不是一高興就忘記了嗎”她走信步到小桃的跟前,大大方方地接過了她手中的托盤,將沉甸甸的黃金抱在懷裏。

    小桃本欲拿回來,但怕沈月儀覺得自己和她生分了,於是將到嘴的話憋了回去,轉而傻乎乎地問了其他的問題:“小姐爲何不讓太后用宮攆送你”

    “那你還想不想好好活着”沈月儀不禁白了她一眼,都是從深宅大院出來的,爲何她會單純得令人髮指

    小桃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十分好奇地望着沈月儀,似乎是聽不太懂她說的話。而沈月儀看見她這樣,不禁氣得扶額,冷着聲音解釋道:“你想想看,一個剛剛入府還沒有站穩腳跟的王妃,眨眼間就能討得太后娘娘的寵愛,誰見了不得眼紅”

    她說得很有道理,小桃也一點就通,瞬間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利益關係。如果沈月儀當時應下了太后的好意,就等於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也幸虧沈月儀看得比較開,雖然太后看似是無心之舉,但難保不是有意爲之,想看看沈月儀到底有幾斤幾兩,是不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

    至於其他的事情,沈月儀到也沒怎麼去好好地想,她所求不過是半生安穩,達到目的之前再多隱忍一段時間,又何樂不爲

    “時候不早了,孟長月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沈月儀望了眼天邊火紅的雲彩,有些憂心忡忡地開口囑咐道。

    順着她略帶憂鬱的目光望去,是一朵紅彤彤的火燒雲。小桃看了心底很是歡喜,忍不住跳起來拍掌笑道:“小姐以前最喜歡看晚霞了,今日又出現彩霞,許是好兆頭。”

    聽着她滿嘴都是討好的話,沈月儀不好多說,只好一笑置之。等二人不緊不慢地回到了厲王府,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

    沈月儀捧着沉甸甸的黃金,卻不知爲何總覺得不太安全,於是轉交到小桃手裏,一本正經地吩咐她:“你先把這些黃金帶下去藏好,莫要被其他人發現了。”

    其實這都是太后賞賜的東西,她也沒必要藏着掖着,讓人有種見不得人的錯覺。小桃雖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但想到她必然有自己的打算,於是也沒有多問,捧着一盤黃金率先回到沈月儀的房間。

    親眼目送着小桃走了以後,沈月儀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雖然先前無端升起的不詳感尚在,但她還是硬着頭皮,強裝鎮定地向自己的院子緩緩走去。

    誰知沈月儀還未走到院子門口,肩膀就被人給用力地握住了。她心下頓時一驚,但是並沒有立即地叫出聲來,反而是鎮定自若地回過身去,目光冰冷地瞥向了肩膀上搭着的那雙手的主人。

    沒想到逮住她的人當真是方瑾澤,看着眼前人的模樣與腦海中的一張臉重合,沈月儀的心情一時間變得五味陳雜。

    “王爺何時回來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方瑾澤出去應該都有好幾天了,怎麼好端端地又跑回來了。

    方纔進門的時候沈月儀就覺得鬧心,害怕被方瑾澤給當場抓獲,沒想到竟還真的被她預算到了。

    讓小桃送走黃金果然是明智之舉,要不然很有可能就會被方瑾澤誤會,若是在她討好太后的路上橫插一腳,那可該如何是好

    方瑾澤並沒有立即搭腔,而是先將沈月儀上上下下打量一邊然後反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一問倒是讓沈月儀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方瑾澤的話到底是想表達個什麼意思。

    認真揣摩了下他的心思,興許是跟洞房花燭夜有關,於是就裝作是明知故問地迴應道:“我好像不太懂王爺在說什麼。”

    “你不懂”方瑾澤許是真的被沈月儀給氣到了,強勢地貼近了沈月儀,並在她驚慌失措地轉身要逃跑時,將她擠到了背後的大紅柱子上,二話不說地壁咚了她。

    從未見過如此狂野的方瑾澤,沈月儀被嚇得靠在柱子上,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得短促,腦袋甚至還有點兒暈乎乎的。

    方瑾澤開始不耐煩,聲音除了比先前更加冰冷之外,還多了一絲威脅:“沈月儀你最好不要再自作聰明,是生是死你可能需要些時間來好好想一想。”

    自小倔到大的沈月儀還從未被人如此威脅過,當時就有些不樂意,擡起一腳就照準方瑾澤的命根子踢去。

    可惜她身材矮小,又被方瑾澤給死死地禁錮住了,奮力一腳踢出去,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踢到了他的大腿。

    “我還沒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卻有臉跑過來質問我”沈月儀怒極,顧不得腳踝抽筋,便擡起頭咬牙切齒地瞪着方瑾澤。

    倒也不是沈月儀要硬磕着,只是她並沒有獲取原主全部記憶,關於原主和方瑾澤之間的承諾,她根本就不知道,又要從何跟他說起呢

    難不成當着方瑾澤的面,告訴他原主已經死絕了,懇請讓他高擡貴手放過自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爲今之計她只能裝傻充愣。

    “不知厲王殿下費盡心思娶我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做正妃,又是什麼意思”沈月儀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自從沈月儀發威後,方瑾澤就已經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沒有再開口說話。不過這恰好給了她一絲喘息的機會,順勢就把話題給拉開了:“王爺應該知道我想要的自始至終不過是自由,是良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陪伴,而不是厲王妃,這個看似高高在上卻會禁錮我一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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