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后旁邊的嬤嬤看了看菜單,忍不住好奇發問到:“這糧食向來都是以精米精面爲好,怎的王妃娘娘這菜單上竟寫了粗糧苞米而且這上面的喫食倒像是平常百姓人家的飯食,太后娘娘鳳體玉身,這怎麼使得”

    衆人聽後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不知沈月儀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沈月儀解釋道:“宮中一向慣用的事精米精面,作爲主食,殊不知這精細的東西雖然是好,但卻缺失了人體最需要的營養,有些太過而有些又太缺,長此以往體內缺了平衡,身子自然不能大好。”

    衆人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都覺得很是驚奇,靜靜地聽着沈月儀講。

    “宮中的食材,向來只取極爲精細之處,就拿這大米來說,都是經過一遍一遍地篩選,研磨,在這過程中,屬於大米自身的營養就已經流失了一大半,如何能滿足人體的需求而每日各種山珍海味喫多了,體內火氣又會過剩,無處疏解。所爲月滿則虧,便是這個道理。”沈月儀見衆人不懂,就簡單舉了個例子來說。

    宮中之人向來喫慣了精細的飯食,對於這樣的說法一時半會兒自然是接受不了。

    太后面露困惑之色,問到:“哀家喝了這麼多藥都不見好,只是改變一下膳食便能痊癒嗎”

    沈月儀篤定地說:“是藥三分毒,這藥性雖猛,長期服用對身子也是有損傷的。況且這自古以來講究的便是對症下藥,病的源頭出在哪裏,自然要從哪裏下手。”

    太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可還有別的需要注意之處就一遍說與哀家聽罷。”

    沈月儀囑咐到:“除了每日膳食按照菜單來之外,飯後散步一個時辰,幫助食物消化,也可起到強身健體的效果。太后您身處深宮,養尊處優,平日裏又不太愛動彈,缺乏運動,所以纔會導致體虛盜汗,想必您應該還有失眠多夢之症吧。”

    太后急忙點點頭:“正是,哀家的睡眠一向不太好,夜裏入夢,也盡是光怪陸離,擾人心神。”

    沈月儀見自己說中,心裏更加篤定,太后這就是缺乏鍛鍊,體虛所致。

    便說:“您以後用過膳之後啊,就讓奴才們陪着,到御花園裏轉轉,賞賞花,逗逗魚,既能打發時光,又把病治好了,可不是一舉兩得臣妾這裏還有幾套步法,簡單易學,又可鍛鍊四肢,舒經活血,您若是有興致,臣妾改日便把它們帶來,讓您瞧瞧。”

    太后想着也正是如此,平日裏在宮中待着,老覺得時光悠長,無處消磨,沈月儀這法子甚好,她頓時覺得沈月儀真是上天送給自己的解語花,專來解自己的難題。

    聽沈月儀這麼說,那嬤嬤插嘴到:“老身看着太后這病反反覆覆好幾年,時輕時重,總也不見好,王妃這法子真會有這麼神奇”

    沈月儀保證到:“不錯,只要按照臣妾的方法來,臣妾敢保證,不出一月,太后您老人家必定能痊癒,能精神煥發地參加皇家筵席。”

    太后聽到她這麼保證,憐愛地望着她說:“倘若真如你所言,哀家這病能好起來,倒是你這丫頭想要什麼,哀家通通都賞給你”

    方瑾澤本來就對沈月儀這方法持有懷疑之心,如今看她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立下軍令狀,太后期望這麼高,倘若這法子行不通,太后失望不說,若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只怕會拿此事做文章,刁難於她。

    心中不免擔憂,便出言暗示她道:“你這法子行不行得通都尚未可知,還敢在皇祖母面前誇下海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月儀聽他這麼說,出言反駁到:“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

    方瑾澤見她如此篤定,又說到:“自古以來都是盡人事,聽天命,這事你如何能說得準”

    沈月儀胸有成竹地說:“我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能辦到,你等着瞧吧”

    方瑾澤見自己都提點至此,她卻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心中也有些氣惱,便不再說話。

    沈月儀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方瑾澤是爲自己擔憂,怕這法子要是不頂用,會有人怪罪於她,說她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她氣惱也是氣惱在這兒,都已經這麼久了,她前前後後也治好了不少人,還爲方瑾澤療過傷,他卻依然不相信她,不肯定她的能力。

    難道在他心裏,自己永遠都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弱女子嗎自己的本事在他看來,都只是不值一提的雕蟲小技,上不得檯面嗎

    沈月儀這麼想着,心中微微地泛起了失望之情,也不想再與方瑾澤說話。

    一時之間氣氛着實有些尷尬。

    太后見他們如此,出來打圓場說:“你們新婚小夫妻,吵吵鬧鬧地,也是正常,哀家瞧着你們甚是般配,心中歡喜。月丫頭既是爲了哀家好,若是達不到那效果,哀家難道還會怪罪她不成”

    沈月儀靠在太后身邊,撒嬌地說:“誰與他般配了臣妾可不承認”

    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瑾澤這是擔心你得緊,你這麼聰慧,會看不出來”

    沈月儀低着頭,也不言語,依舊生着悶氣。

    方瑾澤聽她這麼說,也悶悶地說:“當是本王想與你配嗎”

    太后見他們如此,啞然失笑:“你們兩個,都多大的人了,還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太后看着方瑾澤說:“這王妃可是你自己選的,巴巴地娶了回去,如今說什麼不想配的話”

    又點了點沈月儀的鼻頭:“哀家看你們般配得緊,是上天賜的好姻緣,以後休要胡說”

    太后看着他們兩人,少年夫妻,琴瑟和鳴,不似宮中許多皇子皇女,爲了政治聯姻,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卻半分情意也無。

    心中甚是感慨,看着他們鬥嘴心中也甚是歡喜,恍惚想起了自己年少時,還是閨中嬌女,也暗自傾慕過如玉公子,幻想着一生一代一雙人。

    可一入宮門深似海,後來種種便通通身不由己,一生的時光都消磨在了爾虞我詐之中。

    “你們兩個,別說什麼旁的話,抓緊時間給哀家添一個曾孫才最要緊”太后秉承着長輩的一貫作風,關心起他們的子嗣問題來。

    方瑾澤正在喝茶,聞言差點沒嗆到,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沈月儀也驚愕地擡起了頭,她從來沒考慮這個問題啊

    她馬上低下了頭,也不說話,想矇混過關。

    太后卻緊追不放:“瑾澤,你聽到了沒有別不當回事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有自己的子嗣了。”

    方瑾澤看沈月儀害羞地低下了頭,咳了一聲說:“孫兒知道了。”

    和她生個孩子,也

    不是不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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