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心中暗道不好,毒霧如此之重,衆人身處中央,只怕是先前的那幾顆解毒丸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她向方瑾澤使了一個眼色,咳嗽了兩聲說道::大家都蹲下,毒霧太重,儘量少吸入”
方瑾澤瞟過四周,果然視線越來越模糊,一層不同尋常的霧氣已經將衆人包圍。
他拉着沈月儀蹲下,翟秋等人見狀也急忙蹲下,用手捂住口鼻。
太子見他們如此,以爲他們又想耍什麼花樣,不爲所動,反而嘲笑方瑾澤說:“不要妄想在本太子眼皮子底下耍什麼花招,本太子絕不會上當的。”
沈月儀翻了一個白眼,這太子也是傻得可以,自尋死路。
突然山岩之上傳來一聲輕笑:“靖國太子,竟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貨”
衆人循着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一名紫衣公子從天而降,宛如鬼魅。
如瀑的黑髮高冠束起,用的卻不是尋常束髮之物,而是一支紫色花藤,花莖相繞,交纏盤錯於發間。
一襲紫衣長袍籠罩在他頎長的身軀之上,上面繡着暗紅色的曼珠沙華,貴而不華,妖而不豔。
他面目含笑,卻是讓人不寒而慄,明明是一個少年,周身卻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老成。
腰間的佩劍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劍,泛着死亡的光澤。
一雙美目亂人心神,雖爲男子,面部輪廓卻極爲柔和,有幾分男生女相的意味。
他緩緩落地,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月儀感覺到空氣中的甜腥之味突然悉數消散。
看來之前的毒霧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沈月儀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通身氣質與衆人皆不同,想來應該是江湖之人,但舉手投足之間自帶着天生的貴氣,想來地位絕對不凡。且他隻身前來,敢算計厲王和太子,本事一定不小。
到底是何方神聖
太子見到紫衣公子從天而降,心中也甚是驚駭,不知他意欲何爲。但又想起先前他竟然說自己是蠢貨,不由得怒從中來,朝那紫衣公子喊到:“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本太子出言不遜”
紫衣公子背對着太子,眼神嫌惡地朝後瞟了一眼,並未轉身。
他正了正衣袖,對着方瑾澤粲然一笑:“厲王,好久不見。”
方瑾澤一點也不驚訝,彷彿見到了一位老友一般,頷了頷首:“好久不見,無情公子。”
月宮宮主最小的兒子,江湖人稱無情公子,雖不過是個弱冠少年,但身段卻極其陰狠,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性格偏激,頑固,不喜聽人言。
凡是所有他看不慣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若是他中意之人。他也會拼死保護。
江湖之人見他都唯恐避之不及,此人行事不講理,什麼都只憑自己的心情,喜怒無常,變幻莫測。
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懼朝堂之人,來去自如,從不折腰。
無情公子打量着沈月儀,對方瑾澤說:“這就是你那個王妃倒還算是有幾分姿色,不過可惜,我還一直以爲你與我那個大哥有點什麼。”
楚榮軒
和方瑾澤
沈月儀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甚是}人。
方瑾澤臉都綠了,不悅地看了無情公子一眼:“你休要胡說”
他指着無情公子破口大罵:“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玩意兒敢這麼說本太子本太子今天就讓你有去無回”
無情公子輕蔑一笑,他轉過身去,宛若看一隻螞蟻一樣看着方瑾天。
方瑾天只覺得後背發涼,不寒而慄,無情公子的周身散發着一種宛如鬼魅的陰森。
無情公子看着他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四肢無力。周身發軟”
方瑾天之前還沒有感覺到,現在聽他一說,好像還正是如此。
無情公子看着他的神色從困惑轉爲憤怒,最後轉爲驚恐:“你到底對本太子使了什麼陰狠的手段”
無情公子冷笑一聲:“本公子就說你是蠢貨中毒了都不知道不過本公子也不是專門針對你一人,就你這種貨色,還不值得本公子動手。”
說罷他所有所指地看了看沈月儀說:“只不過有的人比你聰明多了,沒有上套而已。”
方瑾天顫着聲音問他:“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可知道我是誰”
無情公子抱着手,一臉散漫地說:“左不過就是區區一個草包太子罷了,本公子還不把你放在眼裏。”
他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你以爲這礦山會隨隨便便就讓你摸來了要不是本公子放出的消息,只怕你現在都還一無所知,大夢黃粱呢”
方瑾天一聽是無情公子放出的消息,想到自己可能是中了他故意步下的圈套,他大聲質問到:“你把本太子引到這個地方來,想幹什麼”
無情公子笑而不語,看着方瑾天如同困獸一般摸不着頭腦。
沈月儀與方瑾澤也站在一旁看好戲。
方瑾天眼見問不出什麼,心中又氣又急,妄圖將無情公子拿下,便一聲令下:“給本太子將這個狂妄之徒拿下”
方瑾天身邊的侍衛立刻拔劍而出,一衝而上圍住了無情公子。
無情公子冷笑了一聲:“自尋死路。”
說罷便騰空而起,眨眼之間就落在了外圍。
他拔出腰間的佩劍,優雅地如同是取出了一支玉笛,騰空飛起,一劍一個,乾淨利落,不過一瞬之間,一羣人通通倒了地。
沈月儀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氣,幾十人頃刻之間都沒了命。每一劍都直指咽喉,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方瑾天見狀連連後退,突然一轉身便想逃跑。
無情公子眯了眯眼睛,截住了方瑾天的退路:“想走,沒那麼容易”
方瑾天見此連連告饒:“你想要什麼本太子都可以給你”
無情公子步步逼近:“你那些破爛玩意兒,還是自己留着吧”
他臉色一變,盯着方瑾天問:“本公子問你,前些日子你在攬月樓可是看上了一個姑娘,名喚盈盈”
方瑾天在腦中仔細搜索,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個人,攬月樓有個花魁就叫盈盈,當日他喝多了酒,盈盈還跟他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的鬼話,他一時惱怒便強要了她,事後盈盈寧死不屈,哭鬧不止,他就隨意將她了結了。
被他玩死的女人不計其數,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今日無情公子問起,他纔想起。
他見無情公子如此問,想是與那女子有什麼瓜葛,如果告訴他盈盈被自己玩死了,他若是一怒之下傷害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