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正妃紛紛上場,歌舞琴瑟,各顯神通。

    轉眼便輪到了沈月儀,因着上次太后壽宴的緣故,皇帝對沈月儀也頗有些印象,問她到:“不知厲王妃今日準備的是什麼技藝”

    沈月儀微微一笑,恭敬地答到:“兒臣準備的是一支驚鴻舞。”

    皇帝點了點頭,指着太子妃說:“你們倆都是獻舞,朕倒是要與衆位愛卿一同品鑑品鑑,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太子妃面色微變,這沈月儀果然處處都要與她爭,不過自己苦練多日,她斷然是比不過自己的,就等着被滿殿的人笑話吧

    沈月儀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地說:“那兒臣就獻醜了。”

    雖說她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確實頗有些忐忑,雖說太子妃的舞不是那麼完美,但在衆人之中也算是出挑的,況且這驚鴻舞能否博得皇上的喜愛,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她的眼簾微微垂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絞着衣襬。

    方瑾澤看出了她的緊張,俯身過去在她的耳邊輕語:“你只管跳就是,一切有我,別怕。”

    沈月儀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心中也不再害怕,起身往大殿中央走去。

    兩人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更是恩愛不已,厲王雨厲王妃琴瑟和鳴,如膠似漆的傳言,才就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樂聲一響,沈月儀的身姿隨之而舞,果真如驚鴻舞之名一般,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透着語無倫次的華美。媚而不妖,美而不俗,彷彿天地百花都簇擁她而開放一般。

    衆人看得癡了,方瑾天也目不轉睛地盯着沈月儀看,看着她窈窕的身姿,絕美的容顏,動人的舞姿,心中竟然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太子妃剝了一顆荔枝送到太子嘴邊,方瑾天卻絲毫不理會她,她看着太子那垂涎的樣子,便知道他對沈月儀起了意,但自己卻無可奈何,只得惡狠狠地瞪着沈月儀,恨不得她現下便死了纔好。

    一曲舞罷,衆人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拍手叫好,連連讚歎,沈月儀大方地行了一個禮,便回到了厲王身邊,規矩坐好,寵辱不驚。

    方瑾天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沈月儀,口中還喃喃到:“如此秒人兒,定要收入囊中。”

    太子妃聞言氣極,拽着太子說:“殿下,您身邊可還有一個大活人呢,沈月儀早已是厲王妃了,是您的弟媳啊”

    方瑾天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弟媳又怎樣你連她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平日裏太子就算留戀煙花之地,對她到也還算是以禮相待,沒想到如今竟然爲了一個沈月儀對自己惡言相向。

    她心中不堪屈辱,憤然離席。

    方瑾天倒是不以爲意,衆人專心於欣賞歌舞,也沒有發覺。

    只有一雙眼睛,注視着太子妃離去的身影,泛起了冰冷的寒意。

    沈月儀一舞,皇帝也頗爲青睞,又提起厲王跟隨太子體察民情,一路上施恩救濟了不少難民,皇上很是讚賞,便給他們夫婦賞酒,以做嘉獎。

    皇上賞的酒,斷沒有回絕之理,兩人只好悉數飲下。這酒是宮中珍藏的好酒,酒性極烈,一來二去的,沈月儀便走了幾分醉意,以手扶額,頭腦有些不太清醒。

    方瑾澤見她如此,關切地問:“這酒性本就極烈,你又是個不常飲酒的,可是有些醉了”

    沈月儀擡起頭來看着他,身形還虛晃了一下:“我沒醉,一點都沒有”

    方瑾澤嘆了一口氣,招來身旁立着的宮女,哄着沈月儀說:“你去房間裏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覺,我過會兒便來看你。”

    說罷對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扶起沈月儀便退了席,攙着她往給貴人們準備得休息之處走去。

    方瑾澤看這沈月儀搖搖晃晃的背影,心中不太安寧,總是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他又不能貿然缺席,便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是多想了。

    沈月儀被那宮女攙着,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一直盯着她們,但醉意上頭,使她沒有精力細細思索。

    她回到房間,那宮女剛要伺候她脫衣,她擺了擺手,示意那宮女退下,那宮女看她意識也還算是清醒,就退了出去,關好房門,離開了。

    沈月儀忽然看見門口快速閃過一個身影,酒意頓時就醒了一大半。她雖有些醉了,但第六感向來極強,絕對不可能會看錯,況且剛剛那個宮女早就離開,也斷然不會是她。

    這樣想來,便只有一種可能。

    有人跟蹤她

    她不動聲色地將發間的銀針取下,爲自己扎針解酒,銀針一紮進穴道里,她的頭腦便頓時清醒了。

    她又默默地將銀針收起,裝出一副醉態,口中胡言亂語:“來啊咱們接着喝我沒醉沒醉”

    最後乾脆一歪倒下了窗下,這是最有利於偷聽的位置,她全神貫注地聽着窗外的聲響,只聽見一陣o的腳步聲在門口來來回回,好像不止一個人。

    她剛想看向窗外,便聽見一個壓低了音調的男聲:“看她這樣子,早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現在八成已經昏睡過去,咱們就不用受累在這兒看着她了。我看她今晚連這個房門都不會出”

    “不可大意,主子既然交代了咱們把人看好,咱們安心守在這裏便是,倘若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咱們如何跟主子交代”

    兩人收了聲,一直守在門外,沈月儀不敢輕舉妄動,只在心中暗暗思索。

    他們口中的主子究竟是誰

    那人費盡心機要將她攔住,又是爲了什麼

    看來今晚註定不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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