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聽沈月儀說兇手就在衆人之後,一臉的難以置信,復又轉換爲慍怒之色,站起來掃視衆人,一臉寒意怒色,叫人不敢直視:“說究竟是誰幹的要是沒人承認,哀家讓你們都去給太子妃陪葬”

    衆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大氣都不敢出,不由自主地後退,想竭力撇清與這件事情的關係,又在心中暗暗叫苦,究竟是誰幹了這麼大逆不道,喪盡天良的事情,要連累他們也被牽涉其中。

    沈風華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隱隱有些發白,手指關節處因爲用力而泛青,似是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懼與不安。

    沈月儀見太后怒火沖天,遷怒衆人,連忙說道:“太后息怒,既然那兇手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又怎麼敢當着您的面承認。您也不要遷怒於旁人才是。”

    太后轉向沈月儀:“既然你說兇手就在衆人之間,那麼你必然知道兇手是誰快說”

    沈月儀微微一笑,從袖口拿出之後提取好的太子妃血樣,向太后解釋道:“這是我先前趁太子妃娘娘尚未入殮之前,提取的血樣。經過提取,我發現太子妃娘娘的血液中,的確有毒。”

    太后盯着那血樣,冷聲問到:“何毒”

    “此毒是從一種名喚三雲花的花株之中提取而來,毒性極烈,一旦中毒,幾乎無藥可解,這人是鐵了心要至太子妃娘娘於死地。”沈月儀故意省略了三雲花的生長之地沒有說,不想惹出太大的風波。

    太后伸手將那血樣接過,兩眼中含着晶瑩:“哀家那可憐的外侄女,生前是何等明媚嬌俏,如今如今卻只剩了幾滴污血存於世間。”

    沈月儀眼色微微一動,太后的哀婉越重,她手中攥着的刀就越鋒利。

    沈風華是如何想讓自己死的,她就要如何把這把刀插入沈風華的心口。

    她又從袖口中拿出先前提取的三雲花毒液,在衆人面前晃了一晃,意味深長地說:“這裏面就是那三雲花,與水相混以後得毒液。”

    說完她緊緊地盯着沈風華,拔開了小塞子。

    幾乎同一時間,她看見沈風華驚恐地後退,好像她手中的東西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會傷她性命。

    衆人聞到一種奇異的清香,剛想出口詢問,便察覺到了沈風華的異樣,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沈月儀看到她驚恐的樣子,正是坐實她之前地猜想,今日之事果然是沈風華所爲。而她背後的主使,竟然是月宮

    沈風華如何會於月宮扯上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代表沈府之中還有其他人也與月宮暗中勾連

    沈月儀沒有時間細想,當務之急便是將沈風華的面目暴露與衆人面前,至於月宮,牽扯極大,不能輕易供出。

    故作驚訝地問:“風華姐姐這是怎麼了一看到這東西便如此驚懼,莫不是心虛”

    沈風華捂住口鼻,顫抖着喊到:“快把那東西蓋上”

    沈月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毒液,故意拿近到她面前,狡黠地問:“爲什麼”

    沈風華心中驚懼,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東西的毒性會揮發至數米之外,一旦中毒就無藥可解你快蓋上”

    沈月儀瞭然地點了點頭:“是嗎姐姐爲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爲這毒是我”沈風華驚覺自己口不擇言說錯了話,連忙住口,但是爲時已晚,衆人都已將那半句話聽了個分明。

    太后拍案而起:“好啊原來是你這個賤蹄子太子妃與你無仇無怨,你爲何這麼害她”

    沈風華眼見事情暴露,怨毒地看了沈風華一眼,在太后面前跪下,聲嘶力竭地喊到:“太后,此事實在不是我所爲我縱使有十二分膽色,也不敢謀害太子妃娘娘請太后明鑑”

    沈月儀冷冷地質問她:“若此事不是你所爲,爲何你會對三雲花的毒性瞭解得如此清楚你的身上又爲何會有這股香味嗯”

    沈風華看了看身邊的迎春,咬牙說:“太后明鑑,我之所以會這麼瞭解三雲花的毒性,是因爲前幾日偶爾看到我的丫鬟迎春在研究此花,迎春在我的身邊貼身伺候,應當也是她沾染上的。”

    太后看了眼她身邊的迎春,不相信地問到:“你的意思,一切皆是迎春所爲,與你並無半點瓜葛。”

    沈風華忙着撇清嫌疑,堅定地點了點頭:“正是”

    迎春難以置信地看着沈風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明明是沈風華下的毒,明明是沈風華派她和頌夏去刺探沈月儀的情況,爲何如今自己卻稀裏糊塗地成了兇手

    謀害太子妃,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迎春剛欲爲自己辯解,便聽見沈風華低聲說:“你以爲我死了你還有活路嗎你只要把這事擔着,你爹孃弟妹的溫飽,便不用愁了。”

    迎春的身軀震了一震,她被逼到了一條死路上。

    沈風華死,她死,爹孃病重,弟妹弱小,一家子失去了依靠,定也是活不長。可倘若她一個人死了,起碼可以保住家人。

    頃刻之間,她便已經有了決定,一行清淚從她眼中悄無聲息地滴落:“回太后,一切皆是奴婢所爲,與我們家姑娘沒有半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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