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書房內。

    方瑾澤與沈月儀面面相覷。

    一個目瞪口呆,一個滿心期待。

    憋了半晌,方瑾澤沉吟了一下吐出幾個字:“你這臉”

    沈月儀上前一步:“如何”

    這麼久了,方瑾澤還從來沒有正面誇過自己,沈月儀還真想不出來方瑾澤會用什麼樣的詞兒來誇自己。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也總算是能見人了。”方瑾澤把臉別過去,憋出幾個字。

    沈月儀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叫總算是能見人了

    不說是傾國傾城,也應該能算是秀色可餐吧。

    沈月儀秀眉緊蹙,走到方瑾澤跟前:“你再說一遍”

    方瑾澤見她當真,有心逗趣於她:“我說你這臉也總算是能見人了。怎麼,我還說錯了”

    沈月儀期待落空,擡手便要打方瑾澤:“你”

    她的手還沒落到方瑾澤身上,便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就落進了一個緊實的懷抱。

    方瑾澤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懷中,俯身下去,聲音帶幾分嘶啞地說:“我如何”

    沈月儀氣急,想要掙脫又被方瑾澤牢牢制住,像一隻小貓一般待在方瑾澤懷中。

    她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議,一雙美目狠狠地盯着方瑾澤:“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方瑾澤手一滑,順勢擒住沈月儀的腰,脣角染上一抹別有深意的笑:“這就算欺負了真要欺負你,可就不是如今這樣讓你好好地待着了。”

    沈月儀聽出他話中的深意,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今天來這一趟。

    不知道是怎麼的又挑起他的邪火來。

    “你先把我放開。”沈月儀掙脫不了,只好求饒,語氣軟了幾分。

    方瑾澤卻不想那麼早放開她:“每次都被我制住,什麼時候纔能有些長進”

    雖是在訓斥,話裏卻不自覺地帶着幾分寵溺。

    他甚是享受這個小丫頭的不長進,能讓他將她緊緊地收在懷中。

    如若有一天她真的掙脫了他,他又該如何自處

    沈月儀心中也暗自氣惱,自己如此不中用,三兩下便被方瑾澤拿下。

    看來得好好學功夫,下次讓方瑾澤大喫一驚。

    方瑾澤目光越發深沉,看着煥然一新的沈月儀,又想起之前解毒之時她美好的身體,呼吸滯了一滯,便快要不受控制。

    他輕輕地俯下身,電光火石,相遇只是咫尺之間。

    “王爺,西北的摺子送來了。”

    方瑾澤想殺人。

    沈月儀反應過來,率先掙開方瑾澤起身。

    方瑾澤也不再攔她,語氣冰冷地對着門外:“進來”

    翟秋進門,看見沈月儀立在一旁,方瑾澤面色鐵青,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沈月儀見翟秋進來,藉機逃跑:“我不打擾你們議事了。”說罷便逃也似地離開了。

    一邊走一邊鬆了一口氣。

    要不是翟秋來得及時

    方瑾澤這個人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既然說自己的臉只是勉強見得人而已,方纔又

    書房內的方瑾澤接過翟秋遞上來的摺子,草草看了兩眼便丟到一旁。

    “陪本王練劍”方瑾澤起身拿起劍,冷冷地瞟了翟秋一眼。

    翟秋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家王爺的劍法,他自然是見識過的,每次陪王爺練劍,都得喫一番苦頭。

    不知今日他是怎麼惹到王爺了。

    轉眼便到中秋佳節,照例方瑾澤帶沈月儀早早便入了宮。

    因着有上次的教訓,在馬車上,方瑾澤特意囑咐沈月儀跟在自己身旁:“你就老實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知道嗎”

    沈月儀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擔憂:“待在你身旁,未必就不會出什麼亂子。”

    方瑾澤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沈月儀也不想方瑾澤太過擔憂,往他身旁靠了靠:“在夫君身旁,自然是最讓人安心的。”

    方瑾澤這幾日因爲擔心中秋宮宴一事,一直眉頭緊皺,見她故意討巧,知道她是爲了讓自己安心,難得露出了一抹笑意:“你啊知道就好”

    依舊是熟悉的宮牆長街,如今走在前面,卻多了幾分沉重。

    沈月儀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方瑾澤,他身上總有一種能讓自己安心的味道。

    既然躲不掉,那就坦然接受罷。

    宮宴開場,鮮花着錦。

    還是一樣地金碧輝煌,還是一樣地觥籌交錯。

    只是沈月儀的心境卻不似以前一般輕鬆而好奇。每逢這樣盛大的宴會,總是要有別有用心之人醞釀着什麼陰謀。

    所有言笑晏晏的推杯換盞,都不過是假象而已。

    太后也不似原來那般看起來和藹可親,眼角眉梢都多一些倦怠冷漠之色。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沈月儀雖是百無聊賴,但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半場宮宴下來,只覺得興致缺缺,如坐鍼氈。

    方瑾澤倒是淡然,一直從容應對着各種場面上的周旋。時不時地與沈月儀說幾句話,讓她心安。

    沈月儀心中正亂,宮宴眼看便已經進行到一半,卻還是風平浪靜,莫非真的是她太過疑神疑鬼。

    “哀家聽說厲王妃才情出衆,今年中秋這第一首祝詞,便讓你來罷。”太后裝作不經意地說道,明着是給沈月儀一展風采地機會,實則卻是想刁難於她。

    因爲太子妃之事一直對沈月儀耿耿於懷,聽說沈月儀自小在沈府被冷落,自然也是沒有受過什麼詩書調教的,故意想讓她在宴會上出醜。

    沈月儀突然被提名,知道太后是想刁難她,故作爲難地說:“按照慣例,這第一首祝詞應當是由皇后娘娘獻上,若是由臣妾來,未免有些越俎代庖。”

    沈月儀表面爲難,腦海之中卻快速掠過應對之策。

    她越是推辭,衆人便越以爲她胸無點墨,越想看她的笑話,一定會逼着她獻祝詞。

    果不其然,太后不依不饒:“規矩都是人定的,你就莫要再推辭了,否則就是不給哀家面子”

    衆人都隨聲附和,明擺着不會罷休。

    沈月儀在心中冷笑一聲,既然大家都想看她的笑話,那她不說出點什麼來,豈不是對不起他們這一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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